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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貌打工女遭遇权贵后的多舛命运:魂断欲海 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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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建兰见顾客们是如此同情支持他们,便满含热泪深深向大家鞠了三个躬,哭道:“各位叔叔大爷,大婶大娘,兄弟姐妹,感谢大家对我们的支持,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倘然司法部门要作进一步调查,希望大家能给说一句公道话。”

顾客中有一位像个退休干部的老者,跨前一步嘱咐道:“孩子们,你们可要加小心哪,这伙人在咱们松江市横行霸道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又有一位中年人说:“你们得盯得紧一点,不然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胡建雄听了大家发出的正义呼声非常感动,凭着他对目前司法工作情况的了解,事过人散之后,再想找到目击者出证极为艰难。他急忙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本本和一支笔,一边流着泪一边对大家说:“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我想请大家留个姓名、电话、地址,以便将来司法部门进一步调查时能够找到你们……”

胡建雄的话还未说完,大家早已纷纷下楼,没有一个人肯留姓名、电话、地址的。胡建雄见此情景,悲哀地仰天叹道:“天哪!原来我们的乡亲只敢背后主持公道,不敢公开出面作证;只敢在心里怀有不平,不敢在行动上坚持正义,今天还是好人怕坏人啊……”他手中的本和笔也无力地落到了地上。

胡建兰见顾客均已离去,便立即吩咐服务员找出一块红布,盖在李红竹的身上。又和奕子强、胡建雄等下楼找到了被打断了手腕的大堂领班兰花,并安排一位部门经理以最快的速度将她送到松江市医院治疗。接着又吩咐各位员工不要破坏了一楼、二楼的现场。最后又请一位员工写了一份告示,告诉顾客文化园暂停营业。胡建兰心中虽然极为悲痛,精神也有些恍惚,但是安排这一切工作却也显示出了她的精明干练。

一切安排停当之后,胡建兰又请奕子强、胡建雄和各部门经理以及跟着李红竹拼杀的几个小姐妹到她的办公室议事。她边哭边对大家说:“看来我们这个文化园是很难办下去了。天宝集团这伙强盗看好了哪个地方,他们是不会放手的。这,我们先不去管它。今天主要商量商量眼前的几件事儿怎么办,特别是李红竹的遗体怎么处理……”说到这里,她实在说不下去了,呜呜地放声痛哭起来,以至哭得晕倒在地上。

奕子强、胡建雄等人赶紧将胡建兰扶到沙发上,一边安慰,一边也都跟着大放悲声,那几个跟着李红竹拼杀的小姐妹哭得尤其厉害。大家哭了好半天,才开始讨论胡建兰提出的问题。关于如何处置李红竹的遗体的问题,大家有两种意见:一种意见认为,松江市的事情比较复杂,司法部门不拿出最后处理意见,李红竹的遗体就不能安葬;另一种意见认为,公安部门的人员已拍了照,取了证,并且明确表示李红竹是被枪击致死的,而且答应给个尸检证明,因此还是早一点叫李红竹安息为好。讨论来讨论去,大家感到正因为松江市的情况比较复杂,此案短期内不可能了结,因此还是应当先把李红竹安葬了,不然这个冤魂就不会有个安居的地方。

大家围绕如何安葬李红竹的遗体,又进行了商议。奕子强擦擦眼泪激动地说:“我建议到红云山公墓给红竹买一块墓地安葬。红竹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也不是什么名人,但她是一个令人尊敬的好姑娘。有些人虽然大权在握,但他的心是黑的;有些人一夜暴富了,可他们手中的钱也并不干净。有的人狗苟蝇营,只顾自己,有的人浑浑噩噩,不管世事。红竹活得真,活得善,活得美,因此应当叫她到红云山驾红云而居。”

在场的男男女女听奕子强是这样评价红竹,议论人生,不免对李红竹的离去生出更多的痛惜之情,有一个女孩子竟然哭得背了气,大家不得不去掐她的人中进行抢救。

胡建兰更是肝肠痛断,泣不成声。不过她面临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只好强挺着说:“我同意子强的意见,我们就叫红竹妹到红云山安息吧。”她指定了两个人前去安排墓地,又对大家说:“咱们文化园的其他事情暂时都不能议了,只能看看情况再说。我们是不是马上到

医院去看看兰花。”

胡建兰、奕子强、胡建雄等几个人带着钱和慰问品来到松江市医院看望兰花。这时兰花的伤处已被包扎好,正在点滴。胡建兰赶紧走了过去,紧紧握住兰花的另一只手,问道:“怎么样,现在还疼不疼了?”

兰花咬紧牙关坚强地说:“还可以。”

护理兰花的一位姑娘说:“经过拍片检查,医生说兰花姐姐的手腕是粉碎性骨折,不过还能接好。”

兰花满腔怒火地说:“胡经理,那帮人简直就是强盗,两句话还没说完,他们就挥起大棒又打又砸。李经理叫我挂110报警,我的手刚摸到话机,他们上来就是一棒……”她无法说下去了,眼泪直往外涌。

胡建兰眼含热泪满怀歉疚地说:“兰花妹妹,我对不起你了,你跟我受苦了。”

兰花也泪如泉涌地说:“胡经理,你说远了,要没有你的帮助,我妈妈早死了,我也可能要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是你和李经理救了我们全家呀,这个大恩大德我还没报呢。”

“过去的事儿就不要说了,那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胡建兰擦擦眼泪,又对兰花说,“当前对你最重要的就是要保住这只手,你才十八岁呀。请你放心,不管我们能否讨回来赔偿金,文化园都要对你的治疗负责到底。”

“谢谢胡经理对我的关心。”兰花的热泪顺着眼角直往下流,她几乎是恳求似地对胡建兰说,“胡经理,我求你先不要管我了。咱们的文化园被砸个一塌糊涂,李经理又被害死了,你有那么多事儿要处理,你赶快回去安排工作吧。”

胡建兰对兰花的手腕能否长好还不放心,她又跑到医生办公室与主治医生商量了一番,请求医生一定要把她的手腕医好,并说:“兰花是个漂亮而又能干的姑娘,不要因为手腕影响了她的终身大事。该用什么药就用什么药。”医生说患者年纪较轻,估计不会落下残疾。胡建兰听了医生的话,一颗悬悬之心稍感安稳。她又回到病房告诉两名护理人员一定要照顾好兰花。最后又对兰花说:“兰花,你就好好养伤吧,我们先回去了。”

兰花拉住胡建兰的手说:“胡经理,你可要多加小心哪!我看那伙人不是善茬儿,他们什么缺德的事儿都干得出来。”

“我记下了。”胡建兰说完就和奕子强等离开了病室。

从医院回来之后,胡建兰简单安排了一下工作,便派一个人到当地派出所去办理李红竹的死亡证明,而自己却带着两个人到市公安局去取尸检报告。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公安局又变卦了,刑侦队的人说:“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立案侦查,在凶犯没有归案、事情没有全部查清之前,我们不便于给出尸检报告。”这一答复使胡建兰既感惊讶,又很气愤,她质问道:“怎么定好的事儿,又变卦了!这人是被谁杀的,你们可以立案侦查;可这人是怎么死的,你们总应该给个说法吧!”刑侦处的人还是坚持上述理由。无奈,胡建兰只好去找市公安局的领导。可是,公安局的领导又避而不见。她站在公安局走廊里掉了一回泪,又冷静地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先回文化园与奕子强、胡建雄等人商量一下再作道理。

一进文化园的门,就见记者栗天正在一楼大厅察看。栗天手里拿着本和笔,边看边记,神情肃然,眼圈里含着泪水。胡建兰赶忙上前,喊了声“栗大姐”,便泪如雨下,“你看这文化园还怎么办哪!”她一把扑到栗天身上,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依在栗天的肩膀上放声痛哭起来。

栗天也泪水涟涟,紧紧抱住胡建兰,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她放开胡建兰,拉着她的手说:“我们上二楼去看看吧。”

来到了二楼,栗天步履沉重地走到李红竹遗体前,掀开盖在她身上的红布,仔细看了几眼,那豆大的泪珠就噼里啪啦滚落下来。然后她直起身子,一面任凭那泪水尽情倾泻,一面低下头去向李红竹默哀。

站在她旁边的胡建兰,哭得更加厉害,以至抑制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

默哀毕,栗天在胡建兰的陪伴下,又将二楼的情况看个一清二楚,然后她对胡建兰说:“我们到你办公室去吧。”

胡建兰带着栗天来到自己的办公室,让栗天先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茶,然后自己也瘫坐到沙发上,简单地将她们与天宝集团交涉的情况以及天宝集团的人如何行凶施暴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无限痛苦、无限忧虑地说:“栗大姐,你看我们还怎么活呀,这伙强盗,进门就砸,又枪杀了我们的副总经理,打断了我们大堂领班的手腕,这不是无法无天了吗!”

栗天是一个正直的记者。她虽然也生活在商品经济的环境里,也被各种腐恶之风包围着,但她并未丧失一个记者应有的良知和良心。她绝不像时下有的记者那样,给人写了一篇表扬稿子,就想方设法向对方索要好处费;如果写了一篇批评稿子,只要被批评者送上贿金或礼物,他又可将批评稿子压下不发;更不像有的拼缝记者那样,不论事情的是非曲直,只要能拿到中介费,就可以帮助被批评者把事情摆平,使其逃脱批评。她觉得记者要都这样当,我们的党和政府就很难从媒体上听到真实的声音,我们的人民大众也会缺少反映呼声和意愿的重要渠道。没有良知的记者亦如贪官污吏,同样可憎可恨。可是,文化园遭袭这件事儿,却难住了栗天。她倒并不惧怕暴徒对她施行打击报复,也并不害怕当权者对她如何不满给她什么处分,她难的是她的声音既不能公开见报,也无法作为内参发送领导。因为她深知,古城街的改造工程是市长陆方尧亲自抓的政绩工程,而天宝集团的头目吕二挺又是陆方尧的铁杆哥们。胳膊怎么能拧过大腿呀!更何况,就在栗天对报社总编辑说紫丁香文化园出事儿了要到那里去看看的时候,报社总编辑就提醒栗天说,你去那里看看可以,但反映那里情况的稿子,无论是公开报道,还是内部参考,咱报社都不好处理——因为有关部门已经向我们打过招呼。栗天也很同情总编辑的处境,她知道这是我们国家某些地方媒体管理体制中存在的一个尚未解决好的问题。

可胡建兰并不知道栗天的难处,她仍然将栗天当作自己的支持者向她倾诉悲愤:“栗大姐,这做人怎么这么难啊!我们本来想要好好干点事儿,为社会作点贡献。可是,不知我们招谁了,惹谁了,这人随便就被打死了,公安部门连个尸检报告都不给,我们还能讨回公道吗!假如我们这座大楼再被扒了,我们的九百万元的银行贷款可拿什么还哪!那银行的钱可是国家的钱、人民的钱哪!”说着又呜呜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