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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貌打工女遭遇权贵后的多舛命运:魂断欲海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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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胡建兰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十分痛心、十分愧疚地对弟弟妹妹说:“建雄,建梅,我对不起你们,我确实对不起你们啊!”说完,哭得更加厉害了。

“姐姐,是我们对不起你啊!为了这个家,你作出了这样大的牺牲。早知这样,我们……就不念那个大学了!”胡建雄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扑通一声跪到姐姐面前,竟然嘤嘤哭出声来。

作为一个女孩,胡建梅更是接受不了这样严酷的事实,她也扑通一声跪到姐姐面前哭道:“姐姐,这代价也太大了!这代价也太大了!这叫我们怎么报答姐姐啊!我们不是成了罪人了吗!?”

由于兄妹二人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因此那哭声就由无声饮泣变为低声啜泣,又由低声啜泣变成了放声痛哭。这一来可真的惊动了正在西屋休息的唐悦秋。唐悦秋下得床来,扶着门框、灶台一摇一晃来到东屋,大声问道:“这是怎么了?你们哭喊什么?”

胡建雄赶忙掩饰道:“姐姐身体不好,再加上这两天过于劳累,一时虚脱了,我们抢救姐姐呢!”

“你先把那信拿来我看看。”唐悦秋命令道。

其实,邮递员在院子里喊“有你们家的信”的时候,唐悦秋就已睡醒了午觉。后来她听到姐弟三人在东屋里一会儿呼喊,一会儿哭泣,就已起了疑心。远一点说,自从胡建兰源源不断地给家里寄钱,为她治病和帮助弟弟妹妹读书,唐悦秋就怀疑这钱怎么来得这么容易。她虽多次给胡建兰写信,询问她做什么工作,怎么赚这么多钱,胡建兰也多次给她解释过,但是终未解开她心里的疑团。所以有一段时间,她曾想停止治病用药,甚至想到松江市去看个究竟。怎奈自己病情一天重似一天,加之没人陪同前往,始终未能如愿。今天,当她听到姐弟三人在东屋里又哭又喊的时候,她更加确信了她的怀疑,所以她非要看看那信不可。

胡建雄一听妈妈要信,便紧张地说:“什么信,没有信啊!”一边说着,一边将信偷偷藏到裤袋里。

“拿来,给我!”唐悦秋两眼紧盯着胡建雄,再次冷颜厉色地要信。

胡建雄连连后退了几步,继续遮掩着:“妈妈,您要的什么信,没有信啊!”

“撒谎!”这时唐悦秋两眼已噙满了泪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们不能糊弄你们的妈妈啊!”

正当胡建雄为难之时,胡建兰从沙发上突然起来咚的一声长跪到妈妈面前,伤心地哭道:“妈妈,我对不起您,也对不起弟弟妹妹,更对不起死去的爹爹啊!”

“建雄你先把信拿来我看!”唐悦秋也怕冤枉了自己的孩子,她还是要先看看那封信到底说了些什么。

胡建雄无法违拗,只好将信从裤袋里掏出来交给了妈妈,站到一边哭泣去了。

唐悦秋一面看信,一面脸色苍白,双手发抖,浑身直冒虚汗,继而呼吸急促,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一栽扭倒到了地上。

三姐弟一见情况不妙,赶紧把妈妈扶到沙发上,不约而同地齐刷刷跪到妈妈面前,并连声哀求道:“妈妈,您身体不好,您千万别生气,妈妈,妈妈,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三姐弟知道妈妈的心脏病经受不起强烈刺激,急忙找来速效救心丸让妈妈服下,胡建梅还不断地揉着妈妈的胸口。

服下药后停了一回儿,唐悦秋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用慈祥的眼光看了看面前的三个孩子,痛心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建兰,人穷……志不能短啊,我们老胡家可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家,你为什么……要走此下道啊!你,你……你好糊涂啊!”说着,泪如泉涌。

胡建兰苦苦哀求道:“妈妈,我错了,您打我吧,您骂我吧,您叫我死都行,您千万要保重身体。您要有个好歹,女儿就是死了,阎王爷也饶不过我的。”

胡建雄也赶紧向妈妈求情:“妈妈,姐姐肯定是遭人陷害进了火坑,再不就是为了供我和妹妹读书才牺牲了自己,您要打,就打我和妹妹吧!”说着把头送到妈妈怀里要妈妈打。

“妈妈,您应该相信姐姐啊!她肯定是被人逼上了错路,现在城市中这种事儿多得很,您千万不要埋怨姐姐,千万不要责怪姐姐啊!”胡建梅一面哭求着妈妈,一面又回过头来对姐姐说:“姐姐,你说呀,你说呀,你倒说呀!你应该把你的不幸遭遇告诉妈妈啊!”

胡建兰只是哭泣,不作任何解释。

胡建梅急得直拉姐姐的衣襟:“姐姐,你倒是说呀,你为什么不把你的不幸遭遇告诉妈妈啊!”她见姐姐仍然不肯解释自己,便又抱着妈妈的大腿对妈妈说:“妈妈,您不能怪罪姐姐啊,姐姐一定另有隐情……另外,爸爸去世了,您身体又不好,姐姐也许是被逼承担了家庭的责任……”

“对!对!姐姐肯定另有隐情。姐姐你倒是说出你的不幸遭遇啊!”胡建雄也督促姐姐说出事情真相,以免妈妈伤心过度产生不测。

可是,胡建兰根本无法说清她的那段惨痛的经历啊,因此她仍然只是啼哭而不对自己几年来的生活作任何解释。

唐悦秋对自己的女儿还是信任的,她知道胡建兰不会无缘无故地去走那条路的。可是,她又想:不管是何原因,人一入了那条道,也就是天大的耻辱了。她挺了挺精神,十分痛心地对孩子们说:“这人哪,活得就是一口气。不管是谁,一旦走了那条路,就没了尊严了!你叫我的老脸往哪搁呀!你们的爸爸若是在地下有知,他也不会饶恕我的呀!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干点什么不能活着……”唐悦秋越说越痛心,紧闭着双眼直喘粗气,话也说不下去了。

“妈妈,您的教诲我和姐姐妹妹都记下了,今后我们保证不做一点错事儿。”胡建雄信誓旦旦地保证着,忽然他发现妈妈的脸色已经惨白,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直往下淌。他赶紧去摸妈妈的手,感到妈妈的手已经冰冷了。胡建雄说了声:“不好,我去叫医生。”撒腿就要往屋外冲。

妈妈又睁开了双眼,无限留恋而又无限深情地说:“建兰,建雄,建……梅,以后……以后你们就好自为之吧。姐弟之间还要互相照……顾,我,不行……我要跟随你爸……”未等将话说完,头一歪眼一闭就不吭声了。

胡建雄见状,飞身跑出门外,直奔镇卫生院请大夫去了。

屋里,胡建兰、胡建梅一迭声地哭喊着:“妈妈,您醒醒,您醒醒,建雄请大夫去了,您要挺住啊妈妈,您千万挺住啊!”

胡建兰见妈妈气息越来越微弱,急得直向妈妈叩头,一面喊着:“妈妈,妈妈,我错了,您就打死女儿吧!”

这面哭着喊着,那面胡建雄也不知在哪里截了一辆

摩托车驮着大夫飞速回来了。这位大夫姓李,念高中的时候,唐悦秋曾给他们班做过班主任,唐老师那诲人不倦的精神,那为人师表的美德,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他对唐老师怀有极其深厚的感情。这几年,胡家三姐弟都在外面打工、念书,家里的事儿,特别是唐悦秋治病的事儿,李大夫不知付出了多少辛劳。所以这李大夫进得屋来,二话没说,跪到唐悦秋身边,就用听诊器听了听她的心脏,然后又翻了翻她的眼皮,这时李大夫紧张得已大汗淋漓了。他又站起来用手按压唐悦秋的心脏,按压了好半天,也不见唐悦秋有一丝气息,李大夫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便边哭边说:“唐老师已经升天了!唐老师已经升天了!”而后又两眼满含热泪地连连叹道:“唐老师是多好的一个人啊,她培养了那么多的优秀学生,这苍天怎么这么不公平啊,这么早地就叫她走了啊。”说着,已泣不成声,并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极为悲痛地向唐悦秋连连叩了三个头。而后爬起身来对胡家三姐弟说:“卫生院里还有个急患病人在等着我,我先回去接诊,安排好了马上回来。你们就给唐老师准备后事吧。”说完挂着满脸泪痕转身离去了。

姐弟三人跪在妈妈面前撕肝裂肺地痛哭起来。哭着哭着,胡建雄忽然想起一事,立即止住哭声,叮嘱姐姐和妹妹道:“今天这信的事儿,谁也不能往外说,我们就说妈妈是心脏病突发辞世的。”说完将信撕得粉碎,继续跪在妈妈身边号啕大哭。

过了一会儿,胡家的亲戚、邻居知道信儿的都来了,他们中的不少人也都流着眼泪,一面又忙着帮助安排后事。

按照琵琶镇的习俗,就在唐悦秋辞世的第三天,胡家三姐弟在亲戚、邻里的帮助下,发送了他们的妈妈。墓地是在向阳山的山坡上。这里环境幽美,山上长满了樟子松和落叶松,山脚鲜花、绿草铺地,大清河水就从山前淙淙流过。埋葬了唐悦秋之后,亲戚、邻居陆续散退了,胡建雄随着大家一起回去招待帮忙的人吃饭。胡建兰则怎么也不肯离开墓地,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念叨着:“是我害死了妈妈,是我害死了妈妈……我是个罪人啊!”胡建梅生怕姐姐出事儿,只好陪着姐姐在妈妈墓前哭泣,并不断地劝姐姐道:“姐,你就不要埋怨自己了,要怨就怨我和哥哥不该读那个大学。如今妈妈已经故去了,人死了不能复生,你再伤心,妈妈也不能回到我们身边了。我们还是回家去吧。”胡建兰硬是不听,直哭得死去活来。直到太阳快落山了,胡建雄领着两个亲戚重返墓地,这才将胡建兰连拖带拽地劝回去了。

三两天的工夫,胡建兰瘦了一圈儿。她面色苍白,眼皮红肿,目光呆滞,嘴里还是不断地念叨着那句话:“是我害死了妈妈,是我害死了妈妈。”尽管胡建雄、胡建梅不让她对别人说这样的话,她还是说个不休。胡建雄、胡建梅怕姐姐经受不住妈妈去世的打击,精神崩溃,寻了短见,便想着法子千方百计安慰姐姐,甚至晚上睡觉两人都轮着班儿看护着姐姐。他们还对姐姐今后生活也做出了安排。胡建梅主动提出让姐姐先到县城与她住在一起,一者先让姐姐安定安定情绪,二者姐妹也好互相照应。胡建兰也同意了这个意见。

谁知,就在妈妈去世的第五天早晨,胡建雄、胡建梅一觉醒来,发现姐姐已不见了。这可急坏了建雄、建梅,他们到处寻觅,妈妈的墓地周围不知去了多少趟,大清河上下也不知走了多少遍,南山、北山、西山也都查看几个来回了,就是不见姐姐的踪影。他们还到山外的汽车站去打听了几次,也没得到有关胡建兰的半点信息。直急得胡建雄时不时地就抽自己的嘴巴子,一个劲儿地自责自己:“怨我,怨我,那天晚上是我的班儿,我怎么稀里糊涂地就睡着了呢?姐姐若是再出了事儿,我可就是个大罪人了。”胡建梅安慰哥哥道:“哥,这些日子你也太劳累了,妈妈故去后的许多事情都是你去张罗的,我应当拿出更多精力照顾姐姐。可我……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我们还是研究一下怎么继续寻找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