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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描写商业中专老师吴桐,原本是碌碌无为,胸无大志,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忽然有一天因为同学王梅的举荐,一举登上了众人艳羡不已的泰达集团总会计师的宝座。于是权利、金钱、美女种种诱惑都接踵而来;各种利益争夺的漩涡,也把他裹夹其中……
小说贴近现实,发掘出了许多当今还处于社会转型期过程中的各个层面的问题,具有强烈的警世意义。在某种意义上,这部小说可视为一部涉及官场、情场、商场、权力场等诸多社会现“场”的大杂烩。

第一章

暑假里,吴桐跟学校组织的旅游团去小珠山游览,这是时下较普遍而尤在学校盛行的福利性出游活动。吴桐所在的职业中专资金短缺,虽不甘落后别家“游”自家也要“游”,却是“游”不出多远。国外新、马、泰连想都不敢想,国内如海南、九寨沟、张家界之类著名风景点也是望而却步,最终民主加集中选在离市区百余公里的小珠山。坐大巴两三个小时便到山下。

许是期望值不高的缘故,到达实地一看觉得尚可,有得一览。小珠山是一个新开辟的旅游景点,与大珠山遥遥相望,当地素有“大珠山不大小珠山不小”的说法。其实小珠山不高也不嶙峋,也没什么值得说道的名胜古迹。但山上裸露的巨石与挺拔的松树各显峥嵘又相映成趣,构成独具一格的景象。除此还有环境的幽静与气温的凉爽,都使人觉得这次旅游不虚此行。

因是近程,时间也短(只在山上住一天),许多老师都带着家属,有的是老婆,有的是孩子,更多的是老婆加孩子。在山脚下的宾馆分配完房间后,游览基本是以家庭为单位进行。吴桐是单挑(老婆工作离不开,儿子参加学校的夏令营),他的对桌杨老师是独身,这样两人便单单成双结伴而行。整个白天游玩得也算尽兴。

吃过晚饭,见太阳还高,吴桐和老杨商量一下,决定去白天没去的尼姑庵看看。听当地人说尼姑庵正在修整不日将列为正式观光点,他俩都不认为有为此再来一遭的必要,况且现在看要比修整后更有看头。他们沿谷地向一座山头攀援,同样像白天那般随意,走走停停。这样慢慢爬到一道平缓的山梁上面,这里视野开阔,能看到山两边被夕阳光辉沐浴着的景致。

两人驻足观赏了一阵,又感慨了一番。正要继续往上登顶,这时发现侧方不远有一个女子依树而坐,两手抱着头,好像出了什么事端。吴桐看看渐渐西沉的太阳和四下空寂的山林,不由为这女子担起心来,遂向杨老师递个眼色,自己迈步走到女子身前。这时他看清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双眼半合,面相平和,不像遇有危难。吴桐宽下心来,同时又意识到这般可能会造成误会,有轻浮之嫌,便赶紧转身离开,又和杨老师一块往山上去,没多会儿便来到要看的那座尼姑庵,打量了几眼后,吴桐颇感失望,寺院充其量是一幢大些的房舍,只在大门上方有一块“珠光庵”匾额。大门紧闭着,看不见里面的光景。

外观有修整的迹象,山墙用石灰水刷过,然而刚刷白的墙面已早早被游人涂写了“×××到此一游”之类字迹。有一处还有数个人的“合著”,由上至下写着:此处不准写,为何你先写?他写你也写?要写大家写。好像这里是对句大擂台。吴桐和杨老师对此感慨一番,对“古迹”的凭吊就算结束。折身下山。

走了一会儿,吴桐又看见上山时看见的那个女孩,女孩仍然靠树半坐半卧,抱头合目。吴桐想女孩要么是睡着了,不知天黑,要么是病了,这样下去后果难以设想,无论如何得过问一下,不可麻木不仁。他走近几步朝女孩呼了声“喂”。女孩睁开眼。他问:“小姐,没事吧?”

女孩没应声,看着他,吴桐就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只得硬着头皮再问:“小姐需要帮忙吗?”女孩这才金口玉牙地回句:“不。”吴桐由此松了口气,拉着杨老师下山,刚走几步,听女孩在后面“大哥,大哥”地呼叫,吴桐和杨老师回身见女孩追来,就等着。女孩到近前朝吴桐妩媚一笑,说:“大哥你真是好人,谢谢你呵。”

吴桐倒不吭声了,心想谢谈不上,你不出事比什么都好。女孩又说:“我在等着看日落呢。”吴桐说:“那你就看吧,可别耽误了下山。”说罢迈步就走。如果事情到此为止,那么这次小珠山之行也就过于平淡无奇了,也不会在今后为吴桐留下不尽的想念。事实却不是这样,女孩适时喊住了他。说:“请留步,我看大哥心地和善,为人忠实,所以忍不住要有几句话说给你,以后兴许有用。”

吴桐闻听立刻明白这女孩的用意所在,不想理会,他看了杨老师一眼,便甩身而去。刚走几步又听女孩在后面说:“大哥你是误会了,我不是算卦看相的,那一套我也不信。”这一说竟说得吴桐尴尬起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回头讪讪看着女孩,女孩跟上几步说:“大哥,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投桃报李,不这样我会心里不安。”

一旁的杨老师闻听似乎来了兴致,看看吴桐说:“吴老师不妨听她说说。说得对也让她给我说说,反正……”他想说反正也不花钱,后觉显得小气便住口。女孩洞察一切地冲杨老师笑笑说:“没错,没错。不过我倒可以先说说大哥你。”杨老师说:“好哇。”见杨老师这样,吴桐就不坚持走了。

女孩不想潦草,选了一处大家可坐的地方——几块兀起的山石。吴桐望望眼看就要落下去的夕阳,再看看女孩,发现女孩原是很好看的,眼特媚,身材也好。刚看见时她闭着眼,又坐在地上,真没觉出怎样。他想这么出色的女孩一个人逛山,还非要看什么落日,得瞅机会告诫她一下才好。看来教书人总难免好为人师。坐下后女孩便盯着杨老师看,看了足足有两分钟,后开口问:“大哥你的生日是……”

“十月五日。”杨老师说。

“知道了。知道这个就可以了。”女孩说,“那么我们就开始了,大哥想知道哪些方面的事,只管问。”

“问谁?”杨老师问。

“我呀。”女孩说。

“你知道?”杨老师问。

“天知道。”女孩笑得两眼亮亮。

“我们讲好了不搞算命相面的。”吴桐提醒说。

“知道。知道。”女孩再笑笑,“讲科学,不搞迷信那一套。”

“不管什么事都能问么?”杨老师又问。

“能,可人人都想知道自己的人生大事。”女孩说。

“哪些算是人生大事呢?”杨老师再问。

“大哥是真不懂呢还是装不懂?”女孩挑挑眉头,脸还是笑样,“人生大事无非那么几件嘛,事业啦、财运啦、婚恋啦。”

“那就先说说我的事业吧。”杨老师说。

“大哥的事业嘛,两字:平平。”女孩说。

“……?”杨老师像被噎住了吐不出音,瞪眼看着女孩,过了好一会又问句,“今后呢?”

“现在咋样今后还是咋样的。”

“就没一点变化?”

女孩摇摇头。

“那么我的财运呢?”

“一般般。”

“咋叫一般般?”

“一般般就是发不了财。”

“这么绝对?”

“差不多。”

“我的婚姻状况呢?”

“婚姻么不好说。”

“咋不好说?”

“要说我也只能这么说:大哥你不外乎三种情况——已离婚,要离婚,未结婚。”

“你得讲明确,我是没结婚?是结了婚要离婚?还是已经离了婚?”杨老师追问。

“没结婚。”女孩断言。

杨老师张张嘴,拿眼去看吴桐。

“那么今后会是什么情况?”吴桐替杨老师问,他知道这也是杨老师最关心的。

“可以实话实说么?”

杨老师停了好久才点下头,看得出他担心女孩仍不说好话。

“难如意。”女孩果然出言不逊。

一句话说得杨老师满脸土灰。

“小姐你咋出口伤人呢?说来说去还是算命相面那些把戏。”吴桐为杨老师抱不平。

“大哥你说错了,你见过算命相面的净说人不愿听的话么?”女孩问。

吴桐想想也是,遂问:“那你根据什么?”

“我会看星相。”女孩说。

“看星相?”吴桐觉得挺新鲜,“咋样看?”

“刚给这位大哥看过了嘛。”女孩说。

“我?我也有星……”杨老师问。

“星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星座。”女孩说。

“那我是什么星座呢?”杨老师问。

“大哥是天秤座。”女孩说。

“天秤座就注定一辈子不顺么?”杨老师声音凄凄的。

“也不完全是,只要正视自己的缺陷……”

“我有什么缺陷?”杨老师质问。

“胆怯,被动,优柔寡断,把机会丧失掉。”女孩说。

杨老师和吴桐再次交换一下眼色,眼里俱布着惊异与迷茫。单就杨老师而言,吴桐相信女孩没有说错,特别是婚姻爱情方面说得更准。有一桩事吴桐不忘,几年前学校分来一位女教师,大学毕业,其他条件也不错,经人撮合两人谈上了,从一开始杨老师就老觉得自己配不上女方,怕婚后出问题,犹犹豫豫的,结果惹得那个女教师很不高兴,误会是杨老师挑她,事吹了。事实上这种情况伴随着杨老师整个的婚恋过程,如此才落到今天这种欲婚不能的境地。

“呵,看太阳下山了!太阳下山了!”女孩欢快地叫起来。

吴桐和杨老师不约而同把目光转向西方,见太阳已靠近地平线,又大又圆又红。

“我也要下山喽,下山喽。”女孩又吆喝。

“你,你不是要给我看吗?”吴桐看着女孩说。他觉得映着落日光辉女孩显得愈加美丽,像油画中人。

“大哥不是反对吗,咋又要看了呢?”女孩眼光闪烁说,“再看可要收费了。”

“可以嘛。收多少?”

“不多,一顿饭钱,请我吃一顿饭。”女孩又开始笑模笑样的。

“可以,得说对了才请?”

“当然了。”女孩说,“那就把你的生日告诉我。”

“六月十六。”

“知道了。大哥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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