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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滩风月女明星 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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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上海影坛死气沉沉,许多“影人”陷入了一筹莫展的境地。为谋生计,他们不得不从事其他职业。这真是虎去狼来,委时间上海滩又被国民党反动派弄得天昏地暗。

在这段时间里,周璇赋闲在家,每日以弹琴唱歌消磨时光。除此之外,她则象一些小报报道的那样:“常戴墨晶眼镜,出外遛马路,逛公园。”

近年来,周璇团长时间在水银灯下拍戏,逐渐染上了眼疾,怕强光刺激,外出只好戴上一副当时还颇为时髦的遮阳眼镜。

1946年春天,香港大中华电影公司的老板蒋伯英,通过“影圈”内的朋友关系,几次敦请周璇赴香港拍片。由于蒋老板许以优厚的拍片待遇,周璇于是毅然成行了。

周璇飞抵香港,即被蒋伯英接去九龙,并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寓所里暂住。九龙是香港电影业的集中地,一些有点实力的大厂和毫无名气的“皮包公司”,也都拥挤在这块弹丸之地上。故而,那里号称“东方好莱坞”。

此时,九龙影业出现“复苏”。九龙影界好不热闹,一些制片商为了大捞其钱,故态复萌,不惜大搞香艳色情、武侠打斗的影片,牛鬼蛇神借银幕还魂复活。

周璇进入九龙,与“大中华”签订了两部影片的合同:一部是《长相思》,她与舒适主演;一部是《各有千秋》,她与龚秋霞等主演。

如果说,《长相思》多少因袭了过去才子佳人戏的旧套,《各有干秋》则是一反“金嗓子”以前每片必歌的路子。周璇和龚秋霞都是影坛著名歌星,而《各有千秋》却没有让她们唱。

这一“反”,不仅观众觉得别具风味,就是“金嗓子”本人也感到颇为新鲜。香港的影评界曾有人写下这样的赞誉之词:

“旧日歌星清风独树,有歌无歌各有千秋。”

当《长相思》和《各有千秋》在香港放映时,颇受观众欢迎。“大中华”将拷贝销售南洋各地,上座率陡然增高。蒋伯英等股东们为此大赚了一笔。于是,他们一再挽留周璇,急着要和她签订下一部戏的合同。

周璇呢,这时她在香港却有点呆不住了,原因之一是她与石挥正处在恋爱之中,石挥希望她能早些返回上海。

石挥,这是一位多才多艺的“两栖”演员。他常年活跃在上海的话剧舞台上,创造了许多令人难忘的艺术形象,被观众誉为“话剧皇帝”。

“孤岛”时期,石挥参加了费穆和黄佐临主办的上海剧艺社,多在卡尔登戏院和兰心剧场演出话剧。上海沦陷后,“上艺”同仁反对为日寇演出汉奸戏,宣布解散。

后来不久,又在黄佐临的努力下,组织起苦干剧团。石挥加入“苦干”,继续其舞台生涯。同时,他也曾多次走上银幕,搏得了许多“影迷”的青睐。

原先,周璇和石挥只是互有所闻,虽然各自在舞台和银幕上见过面,但并不熟。也是机缘凑巧,抗战末期,霞飞路重庆路口一家绸布庄举行庆典,分别请了他们两位大明星会剪彩。

于是,他们通过这次剪彩仪式认识了。从此两人有了交往,时日稍久,一些熟悉的朋友热情撮合,提议他们配对成双。当时,这一对明星恋人出入公共场所的一些私人活动,也都成为

上海小报记者猎取的新闻。

这次,周璇匆匆收拾行装,从九龙回到了上海,她发现上海影坛也有了某种变化。虽然电影市场上也有外国公司倾销的旧片,还有一些与九龙相似的低级黄色的胡调片,但“联华”和“昆仑”等公司,也拍出令人瞩目的影片。如《八千里路云和月》、《一江春水向东流》等。

却说1946年,卓越的戏剧艺术家田汉,创作了反映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蜕化的电影剧本《忆江南》。当这个剧本送到“国泰”著名导演应云卫的手里,他拍案叫好。

“国泰”老板是上海沦陷前的L老板,所不同的是他换了一块新招牌,将“国华”改为“国泰”而已。L老板见拍此片对“国泰”甚为有利,亦愿花大本钱投产。

《忆江南》剧情:

“七七”事变后,上海文化界救亡宣传队到杭州工作,在一次对龙井茶农进行宣传时,采茶女谢黛娥充满着生活呼喊的歌声,赢得了宣传队员们的极大兴趣。

队里的青年诗人黎稚云与谢黛娥相识,并一见钟情。不久黛娥离开了寄居的姑母家,与稚云成婚。稚云因害怕艰苦生活,借口离队留在杭州写作长诗。

“八・一三”抗战全面爆发,在黛娥鼓励下,稚云回上海归队。当宣传队负责人惨遭杀害时,黎稚云又产生动摇。后来,抗日组织派他去香港工作,在募捐会上,他认识了香港小姐黄玫瑰。

香港的腐朽生活和巨额款项的诱惑,使黎稚云堕落了。他侵吞了民众捐款,又趁避空袭混乱之机劫掠了黄玫瑰母亲的钱箱。随后向黄玫瑰求爱成婚,完全抛弃了发妻黛娥。

香港失陷,黎稚云被俘叛变,出卖战友获释,在黄玫瑰面前却假充好人。这时,黛娥因生活艰困,又回杭州开小茶店糊口。报上误传“黎稚云跳海殉国”,黛娥痛不欲生,当丈夫为“烈士”,并供奉其仪容。

时过三年,抗战胜利,先前被黎稚云出卖的战友出狱,来到杭州,将黎稚云丑行尽告谢黛娥。黛娥遂往上海寻找,来到黎家当着黄玫瑰面揭穿黎稚云嘴脸。

而后,从墙上黄母照片发现,谢、黄原来是异父同母姐妹。真相既白,黛娥复回杭州,玫瑰一气出走。黎稚云归家发觉一切,乃奔杭州访黛娥,以求恢复旧好。黛娥闭门拒见,并说:

“黎稚云已经死了,三年前我已经把他埋葬在我的心里了。”

无疑,这是一部故事情节生动、人物形象鲜明、又很有现实意义的影片。应云卫找到吴天,两位导演几经斟酌,决定起用“红小生”冯哲来演黎稚云,而对于女主角由谁来演,他俩一时没有敲定。

一天,两人来到田汉家,说出心中的苦衷。田汉笑着说:

“我向你们推荐一个人吧!”

“谁?”

“《马路天使》里的小红。”

“周璇!”

“对。我看,她演戏里的谢黛娥一定会很出色的。”田汉满有把握地说。

“可她能演好黄玫瑰吗?我们想姐妹俩由一人兼饰呢!”吴天有些担心。

“从她的生活和艺术经历看,我相信她也能够演好黄玫瑰的。”

“你说得对,她很有表演才能!”应云卫兴奋地以拳击掌说:“就这么定了吧!”

当周璇得知此事后,以很高的热情参加了《忆江南》的拍摄。她对一人兼饰姐妹俩十分有兴趣,并且努力去钻研人物,虚心接受导演和同仁的指点与帮助。

在实景拍摄中,她放下大明星的架子,认真地向当地采茶姑娘们求教,很快掌握了一些采茶的基本动作,大家无不称赞她心灵手巧。

1947年春末,《忆江南》制成并与观众见面。这部影片上映,引起了影坛内外的巨大反响,赢得了舆论界的广泛好评。特别是周璇在戏中兼饰两角,获得了普遍赞扬。

坛巨匠茅盾,曾在一篇文章中称道周璇的表演:

“……颇有分寸,难能可贵。为老友田汉的《忆江南》增色不少。”

的确,周璇没有辜负编导者的期望,也像在《马路天使》中一样,她的表演和歌唱艺术才华,在这部影片中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当“金嗓子”周璇的表演艺术才华,在《忆江南》中再次显露出夺目的光彩时,一些电影公司的老板和编导,纷至沓来,对她竞相包围和角逐。

L老板大献殷勤,答应酬劳按上海影星的最高水平支付,合同不必签长期的,可以签部头合同。但周璇婉转地拒绝了,她不愿意想起从前很多不愉快的往事。强扭的瓜不甜,L老板只好放弃。

“中电”(中央电影企业股份有限公司)的编导何非光也跑到周璇家,要邀请她去拍一部叫做《铸情》的影片。香港“大中华”的老板蒋伯英闻讯更加着急,接连人促电催,希望周璇尽快赴港,以便携手合作。

近水楼台先得月,文华影片公司的老板吴性栽亲自出马,找周璇洽谈多次,并搬出石挥帮助从中斡旋,一定要请她去参加拍摄《夜店》。后来者占上风,周璇同意在《夜店》中担任角色。

周璇刚走出“文华”的摄影棚,蒋伯英即从香港打电话来,要她马上启程赴港。她提出需要休息一些日子,蒋老板连忙告诉她,香港有青山有碧海,“大中华”完全可以为她作出安排,保证各种物质条件远胜于上海。周璇被说服了。

周璇来到香港,蒋伯英哪里还有时间让她休养,当即与她签订了三部戏的合同。

第一部戏,是吴祖光编导的《莫负青春》。由周璇和吕玉垒主演。这部戏是根据《聊斋志异》中的故事《阿绣》改编的,描写阳春三月的小乡村,一对青年男女邂逅相爱,受到上辈亲人的种种阻拦,尔后几经波折,有情人终于成了眷属。

第二部戏,是方沛霖编导的《歌女之歌》。由周璇和顾也鲁主演。这部戏描写了某夜总会歌女朱兰的种种遭遇,全片以歌贯穿,可以说是“歌多戏少”、“一歌到底”。

第三部戏是《花外流莺》。由洪漠编剧,方沛霖导演,周璇和严化等人主演。

这部戏描写上海市郊小镇.一家正丰菜馆的小女店主周莺,在父丧之后主持经营,每当暇时,总是以唱歌消遣,为此引来市区远足的青年与之相爱的故事。

这三部戏都属于所谓歌唱片,都是“大中华”老板授意编导者专门为“金嗓子”制作的。蒋伯英和其他股东老板看到,周璇的歌在香港和南洋一带比“戏”还要吃得开。

于是,不管影片内容如何,想方设法塞进多种插曲,恢复每片必歌的老套子。这当然也很对方沛霖之类编导的口味。

实际上,这种影片难免于俗.质量也都不高,根本不可能发挥周璇的艺术创造才能。而那些粗制滥造的歌,除了一时能迎合某些观众的听觉要求,就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留传不下来。

周璇在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里,接二连三地赶拍了以上三部影片,自己审视银幕,不禁也感到有点失望。她对“大中华”的热情渐渐消退了。她明白自己和蒋老板的关系只有一个字;“钱!”她想带着三部戏的“片酬”返回上海。

就在周璇犹豫不定之时,“东方好莱坞”的另一家资本较为雄厚的影业公司――“永华”通过朱石麟等人的老关系,找上了她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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