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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滩风月女明星 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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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被“联华”拉去拍电影《野玫瑰》的主角王人美,答应为剧社的告别演出当主演,以加强阵营招徐观众,筹集解散资金。海报贴出,许多小报也竟相哄抬。《野玫瑰》的锣鼓未响,就已经名声在外了。

演出时值夏天,一日三场:下午两点、五点、七点半各有一场;场场均亮“满座”霓虹,可谓盛况空前。本来颇有点凄凉的散伙演出,竟被热情涌来的观众冲掉大半。

《野玫瑰》有这样的情节:男主角投身义勇军,开赴前线抗日。在这里,作者加了一首《民族之光》的歌曲。这支歌唱出了时代的声音,高呼要“与敌人周旋于沙场之上”。

每当演唱这支歌时,台下总有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小红是这支歌的演唱者之一,演出之中她也常受到台下观众的感染,情不自禁地激动起来。

一次,戏散之后,大家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话题谈到《民族之光》。有人说“与敌人周旋在沙场之上”这句歌词太好了。此时,恰巧周小红和几个小姐妹也来了。有人看到周小红,大声说:

“周小红,你的名字太俗了,上海滩少说也能寻出几千个小红来,依我看,还不如用我们唱的歌词中的两个字。”

“什么字?”

“‘与敌人周旋于沙场之上’中的周旋呀!”

“是啊,这句歌词多有气魄。”有人附和道。

此时,正在一旁吸烟的黎锦晖也兴奋地插道:

“周旋这个名字很有意思,不过她是个上海妹子,加个斜玉旁就更漂亮了!”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周小红的名字消失了。从此,代之而起的是一个将要震动影坛歌场的名字――周璇!

明月歌舞剧社半个月的告别演出将要结束了,虽然场场爆满,但毕竟越来越接近于劳燕分飞的局面,使人感到有些黯然神伤。因此,最后三天的演出,从剧社到后台,都弥漫着一种令人难受的告别气氛。

进剧社未满一年的周璇,心里真有说不出的滋味。她沉默了,无忧无虑的神情也不复存在了,似乎换了一个名字换了一个人,或者说她忽然长大了几岁。因为她留恋这一切了,要知道这一小段经历是启蒙时期,是通向未来明星之路的通道。

此时,社友们都在忙着为自己寻找出路,有的谈靠亲戚去谋个差事,有的说凭一身力气去找点零工碎活混饭吃。严华这个从北京来的“头牌小生”,虽说上海有他的落脚点,但他准备回北京寻求一条经商之路。

好心的章锦文一直为周璇担心,她信步来到二楼男宿舍,严华忙着让坐。章锦文心直口快,说了几句便倒出了自己的心思。她颇带感情地对大家说:

“剧社解散,其他人都没啥大问题,最苦的是周璇,她回家弄不好就要被她爹爹卖到堂子里去。”

大家听了都大吃一惊。章锦文把自己原先了解的一些情况,统统告诉了社友们。这群来自四面八方的艺术爱好者们,血气方刚,颇有一些正义感,亦富于同情心。尤其对周璇,许多社友都把她当作小妹妹看。

经过一场七嘴八舌的议论,山东汉子张欣若站了起来,慷慨激昂地提出为歌舞艺术、为同仁寻找出路,重新组建一个剧社的大胆想法。严华基于对周璇的好感,又是她的国语老师,便首先附和,于是,“新月歌剧社”在七拼八凑的基础上成立了。

“新月”成立不久,先去苏州、无锡一带巡回演出,回到上海,卖座不佳,在观众中没有多大号召力,眼看又难维持下去,不几个月只得步“明月”的后尘,宣告解散。

天无绝人之路,胖姐姐章锦文和严华经朋友了惊介绍,认识一个叫金佩鱼的小开,他主动拿出一笔钱交严华办歌舞团。于是,严华又出面将周璇和“新月”的大部分人马组织起来,成立“新华歌剧社”。

为了扩大影响,剧社特地以重金聘请了当时在影坛有了名气的王人美、黎明晖、袁美云等红角儿来客串演出。因为影星联袂登台,同样出现了场场爆满的场面。

此时已是十六七岁的周璇,更比以前懂得发愤苦学,每天早起练声,虚心向人求教,弹弹唱唱,从不荒废光阴。她的嗓音日渐清亮,唱歌才华初露。一次电台举行比赛,她异军突起,压倒许多歌星,被选为仅次子白虹的第二名优秀歌手。这样,周璇一跃而成为剧社的女台柱了。

周璇的收入不多,而她的养父母的眼睛又紧紧盯住她的腰包,她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于是,她通过严华,常常跑电台唱歌,挣点收入。周璇在这一时期虽然是在小电台唱歌,但在上海广大听众中却造成了一定的影响。这为日后周璇获得“金嗓子”的美称,打下了牢固的基础。

新华歌剧社虽在一开始非常火爆,但由于它的不良思想倾向,编演一些“软性”甚至黄色的节目,违背了时代精神,回避了民族危机日益加深的现实。1935年,未满周岁的“新华”也宣告解散。

1935年,周璇在歌坛有了些名气,常到一些民营电台唱歌,也使她小有收入。同时,由于评论界龚之方的介绍和王人美等人的帮忙,她得以在电通公司拍摄的《风云儿女》中客串一个小角色,这便是她步入影坛的起点。

“新华”的解散,不像当初“明月”和“新月”的解散那样,叫周璇感到忧戚和茫然。周璇和严华告别同仁,边谈边走,由于两家住得比较近,所以两人同路。

“这次你准备怎么办?”严华表情严肃地问周璇。

周璇理解他的问话,笑着征询说:

“陈铿然先生和袁美云姐想介绍我进艺华影片公司,你说好吗?”

“那当然好!”

“恐怕合同不长。”

“你还管它长不长,进去几个月拍两部戏再讲嘛。”严华急忙坚定她的信心。

过不多久,周璇被艺华影片公司聘为基本演员。这是周璇做梦也没想过的事,她高兴得像只小鸟,整天在家里和公司之间飞来飞去。

女大十八变,矮小干瘦的周璇变得丰满妩媚了,那宽舒的额角,弯弯的秀眉,明净的双眸,以及常挂笑容的嘴角略向右翘的神情,都给人以和善纯朴、天真可爱的印象。

电影界同行对这个衣着朴素,举止文静,有时也很活泼的少女,普遍抱有好感,都亲切地叫她璇子或者小璇子。

周某和二夫人对此也非常高兴,他们各人根据自己的需要寄希望于周漩,巴不得她一夜之间红起来,成为影坛巨星,最终变成一棵“摇钱”大树。

但当时的小璇子还仅仅是个刚步入影坛的小演员,她每月几十元钱的固定收入也只能够这个家庭的一般生活开销,如果要买一件入时点的衣裳,还得精打细算一番。

周璇进了“艺华”之后,便开始忙碌起来。1936年,她先后参加拍摄了《花烛之夜》、《化身姑娘》、《百宝图》、《喜临门》和《狂欢之夜》等影片。

其中《狂欢之夜》是当时新华影片公司拍摄的,周璇插空去扮演了一个角色。

自从周璇从影之后,她家的日子逐渐好了起来。不久,二太太辞去帮佣工作,再不久,他家搬出尚贤坊,住进静安寺附近的一个亭子间。

1935年“新华”解散后,周璇踏入电影界,而和她以前搭档唱歌的严华到哪里去了呢?

原来,严华走进“新华”后,仍旧“跑”民营电台唱歌来维持生活。有时,百代和胜利唱片公司也请他写点曲子,灌些唱片,收入也不算差。

此时,黎锦光找到严华,提出恢复明月歌舞剧社的主张。两人由于志趣相投,加上对当年“明月”怀念至深,一拍即合。

“明月”终于恢复起来了,由黎锦光任社长,严华任副社长,设址小沙渡路。经过一番筹划,“明月”准备到南洋一带去巡回演出。

1936年春天,“明月”动身去南洋之前,严华到周璇家,把自己要到南洋的事告诉了正在练唱歌的璇子。听到这个消息,周璇眼睛瞪得圆圆的,半天说不出话。

半晌,周璇才问道:

“你几时动身?”

“后天晚上。”

“那你后天中午来我家吃饭。”周璇轻声细语地说道。

严华正要推辞,周璇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你一定要来呀!”

严华走后,周璇把请客吃饭的事告诉了妈妈。井要求做得丰盛些。自女儿从影后,养母的态度好多了。她知道周璇的意思,她也很喜欢严华。严华父母双亡,兄弟姐妹各自谋生,他是个“进门一把火,出门一把锁一的单身汉。他常在空闲时间来看周璇,一来二去,养母和严华都很熟了,养母也很喜欢他。

第三天的上午十点钟,严华买了一盒新鲜的奶油栗子蛋糕和两瓶绿豆烧,径自往周家走去。养母见严华来了,忙招呼他上楼。严华刚踏上楼梯,便听见周璇随口哼唱歌曲的声音。他放慢脚步,似乎不愿打断这柔美的歌声。

一曲唱罢,严华已经出现在周璇的身后,周璇一回头发现了严华,咯咯笑着说:

“依真坏,不声不响,吓了人家一跳。”

严华随手放下东西,用食指靠近嘴唇“嘘”了一声。原来,这是严华教周璇国语时立下的规矩:两人见面一定要说国语,若是周璇说上海话,严华就“嘘”她。这样,便于随时改正字音。

其实,周璇取得今天这样良好的成绩,当然与严华是分不开的,这一点周璇十分感恩。严华呢,他由开始同情小红,尔后通过一起唱歌演出,逐渐喜欢这个纯真可爱的姑娘了。

两人随便聊几句话后,严华注意到了,房间重新收拾过,台子上摆着一盒精美糖果,五斗柜上的花瓶里也插上新鲜的月季,玻璃板下,压着各个时期的照片,有集体照,也有个人照。看起来,周璇今天的送别饯行是十分隆重的,严华心里想道。

时近中午,周璇忙着下楼端菜。筵席就在亭子间进行,大小碗碟几乎摆得小方台没有空隙。三个人各据一方坐下来,周璇原本不会喝酒,为了助兴她往自己杯子里倒了一口啤酒,也算是陪陪客人。

大家边谈边吃,相互夹菜。不知道为什么,席间周璇的话反而不如喝了老酒的养母多。她天真的笑容不见了,只是怔怔地看着严华。严华觉察到周璇情绪的变化,忙问道:

“小璇子,你在‘艺华’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周璇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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