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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老板,容你宁死疯狂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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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诚走到了安冬床边,友好地向还在看书的安冬伸手,说:“我叫赵文诚,大家都叫我阿诚,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安冬。”安冬很慵懒地抬手迎合了一下,眼睛都没抬,又把手埋在了端着的书下。
  他的声音如此冰冷,阿诚心中对安冬“真诚”的定义无情地被否定,安冬那种语气如同即将陪伴他度日的铁窗一样让他心里发凉。
  阿诚不敢再说话了,他静静坐回自己的床位,怯懦的眼神瞥向了墙角。牢房由此静谧,空气似乎凝结了,突如其来的压抑让阿诚喘不过气来,他是孤儿,自小在孤儿院长大,骨子里向往的是喧哗,是嘈杂,安静总会让他产生莫名的恐惧,更何况,现在身处的本来就是恐怖的环境。
  第一次见面,阿诚感觉安冬陌生的遥远,而现在,坐在后座的安冬,让他感觉遥远的陌生。
  阿诚有时候认为他足够了解安冬,可是,他有时候又突然发现他根本琢磨不透安冬在想什么。就比如安冬的这次突然决定,唯一给他解释就是,“有些东西在生命的一个历程会成为生活必需品,比如说金钱。但是必需品总是在不断更替的,当有些东西逐渐淡出生活必需品行列的时候,也就有了随时被抛弃的可能。”

  路虎越野车继续在宽阔的柏油马路上驰骋。透过车的后视镜,阿诚瞄了一眼车后座的安冬,安冬很不自然地抽了下鼻子,正侧头注视着窗外,他明亮的眼睛黯淡下去很多。
  这是安冬事隔多年之后再次回到这座被称作“家乡”的城市,所有的一切在多年之后早已改变,但是他总感觉这个地方的一草一木根本就还是原先的样子,他以为他早已忘记了这里所有的一切,殊不知身临其境,所有的画面比想象中还要真实,还要清晰。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认为,现在正要做的这件事情他曾经做过,相同的场景与感觉,一切都相同。
  其实我和安伯有过类似的感觉,有时候,我去一个地方,明明是第一次去,但是总感觉非常熟悉,包括人物场景,我会强烈感觉曾经来过这个地方。关于这种现象,我翻阅过很多资料,资料说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你的脑细胞进行过很多关于类似事件的思考,所以形成了思维记忆。不过看完这个抽象的答案,我反而疑惑更甚了,就像一个饥肠辘辘的乞讨者乞讨了半天,最后却只讨到一片口香糖,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的表面工作,对于这种现象,我选择相信天桥上算命的话,“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你上辈子来过这个地方。”

  车厢过于沉闷,阿诚有意打破,他侧着身子问安冬,“哥,落叶归根的感觉怎么样?”
  安冬面无表情,“我不是落叶归根,落叶着地是要腐烂的,而我”他说到这突然收音,如同真有一股植被腐烂味呛得他抿嘴,噤声。
  阿诚等待下文,安冬却双臂撑起了身子,拍了拍哑叔,说:“哑叔,下个路口左拐,右手边有间帝都大酒店,在那停车。”
  哑叔扭头向安冬点头回应,坐正身子,继续熟练地操纵方向盘。哑叔并不是哑巴,他的名字完全是取自反义,是取名者阿诚的一个理想状态,因为哑叔是一个十足的话痨,当然,仅限于在安冬和阿诚面前是这样。
  哑叔50岁左右,岁月镌刻的皱纹里隐藏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加上一头凌乱的长发,像极了一个落魄的艺术家。他是安冬在事业有所建树后带在身边的,至于为什么会找哑叔?这是安冬心中的一个秘密,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
  帝都大酒店对于高都市民来说并不陌生,如果说非要牵强附会的找出一座高都市的标志性建筑,那么帝都大酒店勉强胜任。
  帝都大酒店威严的耸立在高都城郊结合处,金黄玻璃外墙的墙体在晨光的沐浴下散发着金色的光芒,豪华程度可见一般。
  这时,路虎车身缓缓的停在了帝都大酒店门前的车位上。阿诚率先跳……
    下车子,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早已形成本能,他拉开了安冬一侧的车后门。
  安冬活动了下僵硬了的脖子,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即便只是圆寸稍稍长长了一点,这是他出狱至今一直维持着的发型。安冬慵懒地拖着身子跨下了车,可能连夜赶车确实很累,毫无察觉下,他揣在口袋中的铁家伙滑落在了座椅上。
  阿诚准备关门,却被银白色枪身晃了一下,铁家伙的存在让他很惊愕,他的舌头像突然打上了结,“哥,你,你有东,东西掉在车上了。”

  安冬回头,顺着阿诚的目光看到了自己跌落的东西,他慌忙回身挡住车门,警觉地伸长脖子四下环视,周围没有人。安冬迅速钻进车子,把手枪揣进了口袋。
  阿诚仍是很惊讶的表情,安冬却很从容的一笑,说:“不要大惊小怪。”
  阿诚的眼神像被铁家伙牵着,他惊讶的眼神看向安冬的口袋,说:“可是......”
  “只不过是一个玩具模型。”安冬淡然地拍了拍阿诚的肩,然后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大步向帝都大酒店的正门走去。

  阿诚仍旧陷在对铁家伙的冥思苦想之中,看得出来,他并不相信安冬敷衍的解释。
  哑叔这时走下了车,刚刚的一切他看在眼里,不过他早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所以他不似阿诚那么惊讶。哑叔见阿诚仍旧愣在原地,抬手拉了拉他,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把手枪吗,别说他是假的,就算他是的真的,你又能怎么着?赶紧收拾行李,别让冬等急了。”
  阿诚恍然回过神来,他看着哑叔轻松的样子,心内悬着的石头落地了。然后,他绕到车后,取出行李箱,和哑叔并肩朝站在门前石阶上等候的安冬走去。
    落叶归根(2)

  穿过旋转的玻璃转门,三人相跟走进了金碧辉煌的帝都大厅,天花板上,明亮的吊灯将大厅的格局完整的呈现在来人眼前:大厅东北角摆放着欧式官方特有的那种棱角沙发,沙发中央是安然蹲放的花岗岩茶几,看着很大气;正对门的北方,服务员带着职业微笑站在客服台后;西边的墙体被凿出了一个圆形的大拱门,走进拱门,是帝都大酒店的餐厅;紧挨着大拱门的旁边还有一条深邃的走廊,想来应该是服务员的休息区。

  可能是清晨的原因,宽阔的大厅很安静,没有客人过往。阿诚拖着行李箱径直走到了北边的客服台前,安冬和哑叔走到东边的沙发区静候。
  “先生,请问您是用餐还是住宿?”柜台后面的女服务员端着职业的微笑问站在柜台前的阿诚,她说话的同时,胳膊肘还撞了撞伏在服务台上打瞌睡的男服务员。
  “给我开一间豪华单间,再开一个标准间。”阿诚一面说着话,一面将从钱包里取出的现金和证件摆放在了柜台上。
  女服务员利落的做好了住宿登记,一旁的男服务员这时已经走出了柜台,他接过阿诚手里的行李箱,躬着身子毕恭毕敬道:“先生,请跟我走。”说完不紧不慢朝大厅东边的电梯走去。
  沙发区的安冬和哑叔见阿诚已经办好手续,站起身子也向电梯方向走去。
  -顺着铺满墨绿色地毯的走廊,安冬一行人被服务员带到了房门前,地毯很厚实,走路的时候几乎听不到脚步声。
  服务员放下行李箱,双手捧房卡递向阿诚,说:“先生,这是您的房卡,请收好。”
  阿诚接过房卡,顺手从口袋摸出50块钱塞进了服务员的口袋,服务员不迭说着“谢谢”退身在走廊消失。
  豪华单间和标准间紧挨着,阿诚打开豪华单间的房门,将房卡递向了安冬。
  安冬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他接过房卡,边向屋里走边说:“你们去休息吧,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找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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