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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无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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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可以令一个人改变,也可以令一个人重生。
自幼得到武林神功《烟雨六绝》的杨乐天,灭门中大难不死,习得一身盖世神功,誓报家仇,不想竟卷入一场江湖的明争暗斗之中。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正与邪只在一念之间。
挣扎求生、复仇称霸、美女神功、宝剑灵珠,一个不少,且看徘徊于光明与黑暗之间的主角,如何改变自己的命运,勘破正邪,叱咤江湖风云。

第一卷 初踏江湖显锋芒

楔子

“老贼陆峰,我杨乐天要鞭到你灰飞烟灭,下辈子都不准你投胎做人!”青衣男子吼着,霹雳般的声音响彻天际。

夜黑风高,咻咻的鞭笞之声在空中回响,那骇人的声音伴着呼啸的风声不绝于耳,令人不寒而栗。

一袭宽大的青衫锦袍,伴着迷乱的发丝在风中疯狂地舞动,挥鞭人手起鞭落,击打之处顷刻之间燃起条条火龙,呼呼作响,分不清是火声还是风声。

神魔崖顶,突兀的寸草不生,风在这里纵情的肆虐怒吼,这里除了丑陋不堪的岩石,就只剩下有一个刑架。

刑架由两根漆黑的木桩组成,一根深深的戳进坚硬的土壤里,另一根横向固定在它上面,形成了一个“十”字,横木的两端各有一只生锈的铁环,在狂风中叮当作响。

刑架上遍布斑驳的血污,已然凝结成为这具刑架的一部分,正向世人伸出它狰狞恐怖的魔爪。想必定是有人没能逃脱出它的掌心,经历了一番怎样的苦难煎熬,但此时此刻,这个巨大的木质魔鬼毫无用武之地,因为刑架只对活人有用。

是的,人已经死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死人曾经的霸气和威严在鞭鞭抽打之下荡然无存,他曾经是神魔崖的主人,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死后是此等凄惨,也许这正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暗黑的夜幕中白衣飘动,欲幻欲仙。落定一窥,那女子容色绝美,清逸脱俗,与眼前可怖血腥之幕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不要再打了!不要打了!”

刹那间,那只挥鞭的手腕被一双玉手死死扣住,女子声嘶力竭地哭喊。

轻纱白衣缓缓下坠,女子飘然跪在了男人面前,泫然泪下:“求求你,求求你,就让做女儿的为爹尽最后一次孝道,留他一个全尸。”

杨乐天手中的鞭子并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停止下来,因为此刻他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疯狂暴戾的野兽,没有感情只有仇恨,这么多年的仇恨都随着一鞭鞭的击落发泄下去,熊熊火焰燃烧在他深黑的眸子里,往日的一幕幕浮上心头。

他曾经也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和父母及弟弟小云无忧无虑地生活在海边渔村,那里是他们的家,一间茅草屋,几个简易的棚子,就是一家四口的世外桃源。还记得十岁那年,是这个大魔头把他从幸福的枝头拉向了地狱的深渊。

“陆、峰”这二个字,从在那把匕首上初次见到,就镂骨铭心,永志不忘,这就是他活下去的唯一追求。

第一章 血海深仇

“滚!”

“贫道只是来讨口饭吃,这位小哥,何须如此?”

“这里是渔村,你想要的海里都有,有本事自己去取。”小男孩瞥了一眼十丈之外的大海,挑了挑稚气的眉梢,眼睛里有孩子中少见的戒备。

“你……”气结的乃是位道长。蓝布的道袍,纤瘦的身材,颇具一身仙风道骨。道长回头望了望,朝阳浮出海面,映照在平静的海面上波光粼粼。再一转头,又盯上棚架间晾着的串串咸鱼,“咕噜”那肚中饥火难耐,但东西毕竟是人家的,面前这个小男孩不与施舍,却也只能干瞪眼地瞅着。

“哥哥,不如我们就给道长一些鱼儿,好么?”小男孩的弟弟中门缝中挤出了半个脑袋。

“小云,快回去!”小男孩按着弟弟毛茸茸的脑袋,硬推回了门内,顺手带上了门栓,之后回过身,昂着下巴,环着双臂,鄙夷着面前这位比自己高出三尺的道长。

道长摸摸肚子,叹了口气:“修德入道,积善成仙。你这小孩,不存积德行善之心,注定一辈子窝在这小小渔村,成不了大气候。”

“唉,可惜了这一身惊奇的骨骼……”话音未落,面前的道长已凭空消失。

小男孩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愣在当场。他不知道世上还有如此近乎绝技的武功,也不知道这个乞食的道长,就是以轻功闻名江湖的绝影堂堂主;他只知道父母不在,他要保护好弟弟小云,不让陌生人有可乘之机。

小男孩生活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渔村,名叫杨乐天,只有十岁,弟弟杨乐云,八岁,一家四口靠捕鱼为生。待父母出海归来,收获了满满一篓子的鱼儿,乐天便会欢天喜地地跑去山上劈柴,回来好做一锅香喷喷的鱼汤。

山林间,鸟鸣雀跃。乐天终于背熟了那本家传剑谱,小心翼翼的用蓝布包好揣进怀中,然后背上木柴,哼着小曲,沿着崎岖的山路一气踮跑下来。望见不远处温馨的家,乐天不由得兴奋,脚下也加快了步伐。

行至门口,乐天倏的驻足,那心口的剧烈跳动,让他突然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唉,我这是怎么了?算了,进去再说,弟弟还等着喝鱼汤呢。”乐天拍了拍胸口,飞步跨入院子,放下柴火,一阵难过又上心头,“许是太累了吧。”

陡然间,乐天的脚步被门槛绊住,青愣愣地站在原地发呆,眸中渐渐覆上了一层雾气。透过那层雾气,他见到的是满眼的鲜红,桌上、床上、遍地都是,那是血的颜色。

“爹……娘……”他扑向倚在床脚的父亲,又晃晃旁边横在地上的母亲。杨乐天失声痛哭,他看到母亲大张着双眼,黑色的瞳仁中仿佛还倒映着死亡那一刻的惊悚。而父亲衣衫尽破,身上无数道剑伤,大大小小的口子里都涌着血,然而,那致命的一击却是插在胸间的。

那把匕首!乐天的眼睛点亮了,汩汩的鲜血蜿蜒在白刃之上,而那白刃的末端应该就是心脏所在。目光上移,“陆峰”二字,腾跃在匕柄上。

“爹,娘,醒醒呀!不要不理乐天了……”乐天在绝望中呼喊,在绝望的深处,赫然刻着“陆峰”两个字。抬起头,他泪流满面,直勾勾地瞪着父亲胸口上那把血刃,猛地拔出。

父亲的血,扬了他一脸。那只握着匕首的小手颤抖着,极度的悲恸,让一个十岁的孩子何以承受?然而,乐天咬了咬牙,站起了身,将匕首收入怀中。

“小云呢!”一个闪念划过,乐天环顾屋内也不见弟弟半个人影,又是一道晴天霹雳。然而,这道霹雳还没来得及让他反应,却在此时,屋外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乐天一惊,抹了把泪,蹲身于窗下。

“妈的,怎么还没找到,一群废物!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还愣在那里干嘛,要是再找不到,你们就不用活着回来了。”

窗纸残破,小小的眼睛正好可以从下方的破洞中透过去。但他只窥了一眼,便缩回了身子。

院子里闯入了几个陌生人,个个身穿青衣紫袍,一把把沾血的利剑在阳光下泛着惨亮的光。乐天惊得一身冷汗,瑟缩着小小的身体,却一再对自己说要镇定、要冷静。

“你们三个到那边去找,余下的跟我进屋!”

“是!”几人齐声应了。

乐天手心捏了把汗,想那几人必是来追杀自己,又从窗纸的破洞中看出,趁那些人刚好背过身时,一个纵跃,从门口溜了出去。他踮着脚尖,贴着茅屋的外墙走。

时至秋分,天气转凉。一件单衣被汗水浸得湿透,海风袭来,乐天身子一抖,一个喷嚏没憋回去,发出了一声轻响。

“那边好像有声音,快过去看看!”声音虽小,却一传千里,惊扰了数丈外的一个贼人。听到号令的贼人们如一群饿狼,迅速向乐天的方向聚拢。

“不好!被发现了。”乐天慌忙之中,飞身跃出,疾步向山上奔去。

“快,快!”有十几个贼人一齐赶上。乐天足下狂奔,恨不得手脚并用,像只兔子似地攀着山路向上而逃,但他使出浑身解数,也甩不掉后面如狼似虎的贼人。

“小子,前面是悬崖,看你往哪里跑!”为首的贼人阴笑着,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此时,十余名贼人陆续聚齐,个个挺着利剑,向着手无寸铁的男孩一步步地逼来。

“这小子会不会知道烟雨六绝的所在?”一名贼人向那个首领递了个眼色。

首领眼珠一转,看了看那男孩,蹲下身,嘿嘿一笑:“孩子,你爹娘有没有交给过你一本叫烟雨六绝的书啊?你只要把书交出来,就饶你一命。”

听到这四个字,乐天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心中一突:烟云六绝,不就是我怀中的那本家传剑谱么?难道他们就是为了一本书,而杀害了爹娘的?!

想到这里,乐天红了眼睛,垂下的五指拢成了拳头,他没有说话,只愤愤地瞪着那个首领:看来,爹娘没有把书的下落说出来,他们是……为了保护我才被害的!我若现在把书交出来,他们真的会放过我?

弱小单薄的身躯在山风中微微战栗,乐天已经退到了崖边。崖下,白浪翻涌,海水斗黑,浪花猛烈地拍打在峭壁之上,发出隆隆的吼声。

风中的男孩忽然想通了什么,面对凶神恶煞的仇人,怒吼:“你们想要书,我就偏不给!”不由分说,那男孩向崖外踏出一步,“爹,娘,孩儿来和你们相聚……”

刹那间,崖上那个单薄的身影消失了。贼人们面面相觑,没想到那个十岁的男孩竟有如此勇气。

烟雨六绝,这本书是父亲亲手交给乐天的,他习练了一番之后,虽不知道其中的奥秘所在,但也浅尝到里面博大精深的功夫。这本书的神奇之处,年仅十岁的杨乐天自然不得领悟。然而,他在崖边却想通了一件事:这帮贼人杀了他的父母就是为了找此书,若是让贼人拿到书,他也必定难逃一死。斩草除根,不是那个贼人自己说的么?既然左右都是死,那他就绝对不能让杀害父母的仇人得逞,绝对不能!

大海是个神奇的地方,它能吞噬无数生命,但也孕育出无数的生命奇迹。

一条色彩斑斓的小鱼游到了浅滩,摆了摆了尾巴,触到了前面柔软的东西,忽的像一只箭一样折返回来,又摆动着漂亮而灵巧的尾巴,游向深海。

深海是一片红色,大片大片丛生珊瑚、星罗棋布的海星都是红色,如血一样的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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