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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滩风月女明星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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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恋爱与义务》这部影片中,饰演母女两个角色的阮玲玉,再一次显露出她非凡的表演才华。

《恋爱与义务》刚刚拍竣,阮玲玉又马不停蹄地投入了新片《一剪梅》和《桃花泣血记》的拍摄,这两部影片的执导者均是卜万苍。在《一剪梅》中,卜万苍除启用阮玲玉和金焰主演外,林楚楚、陈燕燕、刘继群、高占非等也参加了拍摄。

为了增加该片的号召力,公司不惜花费巨资,在广州和香港拍摄了部分外景,阮玲玉随外景队南下,平生第一次回到她的故乡广东。在香港,“联华”董事长英籍贵族何东爵士盛情款待外景队,作为女主角的阮玲玉自然格外引人注目。南国之行令阮玲玉非常开心。

在阮玲玉一部接一部拍摄影片的同时,作为“联华”新成员的原“民新”、“大中华百合”的编、导、演、摄人员、罗明信从“华北”带来的人员以及“联华”成立后从其他电影公司罗致的电影人才们,也都在以饱满的热情拍摄新片。

罗明信鉴于公司的制片业务主要在上海进行,便在上海设立了分管理处,统一管理公司设于上海的“联华一厂”(黎民伟的原“民新”)、“联华二厂”(吴性栽的原“大中华百合”)、“联华三厂(失石麟新办。于徐家汇)、“联华五厂”(但杜宇的原“上海影戏”)、“联华歌舞班”(黎锦晖的原“明月歌舞团”)。一时间,“联华”真可谓人才济济。

真正令影坛对“联华”刮目相看的还是它的出品。除孙瑜、

卜万苍导演,阮玲玉等主演的影片外,还有王次龙导演的《义雁情鸳》、《爱欲之争》、《自由魂》,史东山导演的《恒娘》、《银汉双星》,杨小仲导演的《心痛》,庄国钧导演的《玉堂春》等等。

由于“联华”发出的“复兴国片”的号召和它的出品,“联华”在广大观众眼中,成了新崛起的一派。这使仅仅创建一年的“联华”很快在影坛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从而使30年代初的中国影坛形成“联华”、“明星”、“天一”鼎足而立的局面。而在这三强之中,“联华”显然是最具活力的。

“联华”的迅速崛起不仅为阮玲玉提供了一个广阔的表演天地,而且使她声誉鹊起,使她真正得以脐身一流影星的行列。

就在阮玲玉事业上取得空前成功的同时,她的个人生活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阮玲玉一辈子忘不了张达民那次对母亲的情景:

阮玲玉自北平拍《故都春梦》外景回到上海后,被张达民骗去了身上仅有的三百元钱,还了赌债。可是没过几天,他耐不住赌瘾又下了赌场,借下了高利贷,然而又输得两手空空。于是再次开日向阮玲玉要钱。

张达民仍是那个借口:与朋友合伙做生意需要钱。阮玲玉当然不会相信他,问道:

“每次你要钱,都说去做生意,那你赚来的钱呢?”

“上次亏了嘛!”

“难道每次都亏了吗?”

阮玲玉见张达民无话可答,忍不住地揭穿了他的老底:

“你哪里是拿钱去做生意,分明是拿出去赌,你还在外面欠下赌债,我前些日子给你的三百元钱不是被你拿去还了赌债了吗?”

张达民一听此言,知道阮母把自己的劣迹告诉了阮玲玉,不由得恼羞成怒,照着阮母的脸上就是两个耳光,嘴里恶狠狠地骂道:

“我就知道是你这个老东西在背后嚼舌头,我让你再嚼,看我打不死你这个老东西!”

阮母哭着跑回自己的房间。阮玲玉看到张达民竟然敢当着她的面打她的母亲,气得用手指着张达民:

“你……你……”

阮玲玉此时已不知说什么好,于是她转身向母亲的房间走去。张达民一个箭步跨了过来拦住了去路: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难道不是她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吗?”

阮玲玉此时心中气苦万分,以前和张达民一次次争吵,但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指望他有朝一日能改邪归正,从现在起,她知道自己和张达民再没有什么感情而言了。

想明白这点,阮玲玉渐渐冷静下来,对着拦在面前的张达民冷冷地说道:

“我母亲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张达民见抵赖不过,索性耍起了无赖:

“就算是吧,大男人偶尔赌个两回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轮得到她来管吗?”

“你若用自己挣来的钱去赌,不要说去赌,任你干什么,我们自然不会管你。可你是用我凭血汗挣来的钱去……”

“好,别说废话了,今后我不再打她了。你说到底肯不肯给钱吧。”张达民不想听阮玲玉的话,便抢过话头。

阮玲玉真想一口拒绝,但不知道这样会使张达民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见张达民答应不再打母亲,也把口气软了下来:

“我仅有的三百元钱已经给了你,公司这个月的薪水没发,我哪来钱给你。”

张达民眼珠一转:

“你去北平拍戏时不是买了件皮大衣吗?现在天气暖和了,反正也穿不着了,拿去当了不就是钱吗?再说,你若喜欢这件皮大衣,等你发了薪水再去赎回来就是了。”

张达民没等阮玲玉反应过来,从大柜里拿起皮大衣,转身就走了。

阮玲玉虽然知道他俩的感情再也无法弥补了,但对张达民的态度始终强硬不起来。一方面是因为她生性比较软弱,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极不愿意使自己的私事成为报纸,尤其是一些不负责任的小报热衷的话题。

随着她在“联华”最初几部影片的公映,她的名声一天比一天大,也就越发引起这些被称为“舆论”的报纸的关注。她已经看了太多的明星是怎样被这些“舆论”损毁的,对自己名誉看得极重的她不愿意步她们的后尘。

因此,尽管她已明白她与张达民的感情无法再弥补了,但仍然只能迁就于他。就这样,他俩磕磕碰碰地又过了一年。

1931年的春天,阮玲玉已在“联华”扎下了比较深厚的根基,在影坛上的名声也与明星公司头把交椅的胡蝶并驾齐驱了。张达民看到此情况,心中不免有些发毛。

此时,阮玲玉已从张达民名下的鸿庄坊的房子搬了出来,住到了海格路大胜胡同。心虚的张达民更加紧了对阮玲玉的纠缠,有时竟到摄影棚里去闹,阮玲玉已疲于应付。

一天,阮玲玉刚下班回家,张达民又伸手要钱,阮玲玉好言相劝:

“你再这样胡闹,我以后真的再不给你钱了。”

张达民间言呵呵冷笑几声,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当天的报纸,说道:

“你不妨先看看这条新闻再说这样的狠话也不迟。”

阮玲玉接过报纸一看,只见报纸的大幅标题赫然写着:

“电影明星胡蝶诉未婚夫林雪怀无故解约案今日开庭,千余旁听者挤破法院门厅。”

阮玲玉不禁愣住了,胡蝶与林雪怀关系破裂她也是最近才听说的,但她俩失和她是知道的,但这事闹到法庭上她真是不知晓。

阮玲玉低头细读这篇报道,方知胡蝶在法庭上经历的种种难堪,法官和林雪怀的律师提出了许多涉及个人隐私的提问,胡蝶不得不―一作答,旁听者犹如看戏一般看得十分开心。更要命的是这种婚姻诉讼由于双方当事人各执一词,法官很难判断。

第一天的庭审,什么结论也没能作出,法官只得宣布下次再审后闭庭。报纸预测,这场官司将旷日持久地拖延下去,好戏还在后头。看着看着,阮玲玉不由得为好友胡蝶捏了一把汗。

张达民在一旁察言观色,见阮玲玉脸上露出担忧之色,暗自得意,他呵呵一笑说道:

“怎么样,来劲吧。还有比这个更精彩的,街头的许多小报关于胡蝶情史风波的描写那才叫绝呢。可惜,这种报纸卖得快,我晚去了一步,没能买到,不然,你就能欣赏到了。”

“我不面看,你别拿回来!”

“那有什么,其实胡蝶那点事远没有咱俩的精彩,要不要我把你16岁就和我上床的经过详细说给这些小报记者听听,我保证,那一准能卖个好价钱。”

阮玲玉闻言大惊失色:

“你千万不要胡闹,那样可把我给毁了。”

“我知道你爱面子,我不是被你逼绝了,也不想这样干。”

阮玲玉被张达民说急了,她唯恐他真的这样做,只得让步:

“我逼你?真是天地良心。你要钱的事,给我两天时间,让我来想办法,好吗?”

“好吧,今天就依你,给你两天时间,可我有言在先,只是两天,不然,你就等着看报纸上的好事吧!”

当晚,阮玲玉为此事愁得一夜没合眼,思来想去,只得设法为张达民谋一份体面的事情做,让他有份固定的收入,也许他能收敛些,也不会老缠着自己要钱。

此后,阮玲玉找到了罗明信,请他为张达民安排个职务。罗明信对张达民并不了解,但看在阮玲玉的面子上,不便拒绝,于是,把张达民安排到光华戏院当经理,月薪120元。

阮玲玉听后连声致谢。她想,对张达民这种一无所长的人来说,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职务了,而巨月薪可谓不低,公司的一般演员每个月才几十元的薪水。

当天下班回家,阮玲玉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张达民,张听了之后,也显得很高兴。于是,张达民当上了戏院经理,这也是他平生第一次有了正经工作。

张达民当上经理后,阮玲玉总算是有了一段稍微平静的时日。她暗自庆幸,没有像胡蝶那样备受法庭和小报的折磨。但阮玲玉始终关注着这场被报纸称为“雪蝶解约案”的诉讼,对胡蝶能否咬紧牙关挺过来也十分担忧。两人毕竟是很要好的朋友。

阮玲玉曾专程登门去看望过胡蝶,胡蝶与她谈起这桩恼人的诉讼来颇有悔意――不是懊悔与林雪怀解约,而是悔不该采用打官司这种比较极端的方式。

胡蝶谈起了在法庭上的尴尬和对小报记者的怨恨,真是满腹苦水。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既已选择了这一方式,也只有奉陪到底了。胡蝶的韧劲儿令阮玲玉很是佩服,她真不能想象若换了自己该如何应付。当传来一审的判决结果时,阮玲玉也为胡蝶松了一口气。

1931年12月2日,历时一年之久且为各报炒得滚烫的“雪蝶解约案”算尘埃落定。胡蝶的这场旷日持久的官司给阮玲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也构成了她日后视打官司为畏途的一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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