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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鬼经 第6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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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六爷叹了口气:“你这人脑子有点死,就怕你到时候.......”

说到这里,六爷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说。

我能感觉到六爷很关心我,他表现出的那种关心是真心诚意的,不是跟我假客套。

又嘱咐了几句小心,六爷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船上,目送着我们离开码头。

“世安,我感觉六爷是真的关心你,看起来你们关系不错呀。”陈秋雁低声说道,轻轻挽着我的胳膊,似乎也很开心:“还有湘爷爷,别看他严肃得跟冰块一样,今天早上嘱咐咱们万事小心的时候,那表情跟沈爷爷一模一样!”

“可不么,他们俩的性格都特别像,面冷心热嘛。”我笑道,想起六爷昨天夜里跟我说的那些话,我心里也不禁有些感慨。

六爷的性格一直都比较开朗,但湘江鬼不同,他是真的属于那种淡漠无情的老头儿,对于许多事都能毫不在乎。

这一切的变化,都是从吴仙佛被逐出师门之后才发生的。

打那时候开始湘江鬼就变了,不再过问世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可能有三百六十四天都待在深山老林里修行。

除开那些奇形怪状的邻居之外,湘江鬼几乎没有其他可接触的对象。

避世的时间越是长久,湘江鬼就越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反倒真的像是一只生活在湘江边上的游魂野鬼。

但在我上山之后,渐渐的跟湘江鬼产生接触,而且在某些事上,我也给他争了不少气。

所以说湘江鬼之前就开始尝试着接纳我,到现在,他也算拿我当自己人看。

除了六爷,我在湘江鬼眼里,应该就是最亲近的人了。

当然了,跟湘江鬼关系模糊不清的逆徒吴仙佛不算其中,他们俩之间的矛盾很复杂,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

在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走上公路。

只见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司机就站在车旁,一脸好奇的打量着我们。

这个司机的年纪不大,看起来最多比我大几岁,应该不到三十,而且他的面容相貌让我觉得并不陌生,似乎之前在哪儿见过他......

“老沈,我跟你介绍一下。”

司徒领着我们走过去,拍了拍那司机的肩膀,嬉皮笑脸的说:“这是我的藏族朋友索巴,你们去西藏就是有他帮忙引路,要不然这事可麻烦.....索巴!他们就是我经常跟你提到的那些朋友!”

索巴?

这应该是个藏族名字吧?

“你好,索巴兄弟,我叫沈世安。”我很客气的伸出手,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万分诚恳的跟人道了谢:“真的很感激有你帮忙,这次去西藏还得你多多关照了。”

“不用谢不用谢!”索巴似乎有些害羞,摆了摆手说:“司徒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用谢我!”

“他是西藏那片的活地图,能帮你们大忙。”司徒说道。

据司徒说,这个名叫索巴的藏族同胞是他一个老朋友,跟他相识了已经有近十年。

他跟司徒一样,也是在官家内部吃皇粮的主儿,不过真要算起来,他比司徒要活得滋润多了。

“在西藏,不管是宗教界还是我们官方,都有他的朋友。”司徒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一脸的自豪,不断拍打着索巴的肩膀,笑容很是得意:“说白了,这个老实巴交的兄弟就是西藏的地头蛇,你们有什么需要跟他说,保准把事都给你们办得明明白白的。”

索巴的脸皮比司徒薄得多,听见司徒这么说,他也是老脸通红的摆着手,说没有那么夸张,只是自己的朋友比较多,大家可以互相帮忙而已。

“上车吧,时间不早了。”司徒看着手表,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似乎也不怎么放心我,一脸担忧的看了看我,倒也没再说什么。

与此同时,索巴也嗯了一声,说飞机已经安排好了,现在赶过去机场刚好来得及。

“别担心那么多,老沈不是一般人,不会有事的。”吴仙佛笑道。

“行,那你们先走吧。”司徒笑道,冲我摆了摆手:“老沈,一路顺风。”

“你也是,自己万事小心。”

互相道别之后,我带着陈秋雁坐上了索巴开来的小轿车,而吴仙佛跟司徒则回到码头上歇脚,似乎是在等另外的人来接他们。

听吴仙佛说,他之后的计划很简单,旧教在哪儿冒头,他就去哪儿找麻烦。

给旧教制造麻烦,不断给他们阻碍,一直等到我回来再做其他打算。

“沈兄弟,你们这次去西藏,好像是为了找人?”索巴开着车,忽然问了一句,看他那好奇的表情应该不是装出来的,估计是司徒没跟他细说我的事。

“对。”我点点头:“西藏那片我实在是不熟,索巴哥,可能有很多时候需要你帮帮忙。”

听见我这么说,索巴也是不好意思的笑着:“你别跟我客气,既然是我带着你们去西藏,我就不可能放着你们不管,想要找人的话,其实不是很难。”

话音一落,索巴忽然皱了皱眉,像是想起了什么。

“但在羌塘无人区里找人.......我没有十足把握能帮上你们.......但我尽力!”

说着,索巴不动声色的看了我一眼,说话的语气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沈兄弟,听说你跟旧教的那帮邪教徒斗过很多次,也挺了解他们的,我能多嘴问一件事吗?”

“你说。”我点点头。

“藏区一直都是鬼怪妖魔的禁地,因为那里的人们信仰无比虔诚,佛陀会保护我们不受伤害........”索巴低声说道,语气有些紧张:“但在几个月前,我们发现了一些邪教分子的踪迹,他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潜入了藏区,发现他们的位置是在布达拉宫附近.......”

索巴说着,稍微停顿了一下,问我,旧教是不是对于藏区也有想法?那些邪教徒会不会也开始在藏区发展下线了?

“他们不敢。”我说道。

“不敢?”索巴半信半疑的看着我:“旧教都敢玩得这么大,还有什么不敢的?”

“他们之所以敢玩得这么大,无非是因为他们拥有坚定又虔诚的信仰,而且他们还能像是传染病一样蔓延,让越来越多的人自愿加入他们......”我笑着耸了耸肩:“我曾经听某个旧教先生说过,藏区是鬼怪的禁地,也是旧教人眼里最麻烦的荆棘之地,因为在那里,有无数跟他们一样虔诚的人,而且这些人都有相同的信仰。”

我看着索巴,很认真的解释道。

“旧教厉害不假,但他们要是想在藏区披荆斩棘开疆扩土......其难度犹如登天。”

第十四章 到达西藏

在接触旧教之后,其实我很快就明白过来一件事。

想要抵抗旧教的侵蚀,那么自身就必须有相当坚定的信仰。

如果在这个世道生活的人都有信仰.......旧教又怎么会在短时间内发展得这么迅速?

老爷子没说错。

这个时代,其实就是一个丧失了信仰的时代。

倒不是说信仰必须是信奉某种宗教,或是神明等等......

说白了,信仰只是一个概念,也能换种说法,底线,界限,道德观念。

许多人都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不知道什么是错的,也不知道身为一个“人”,应该怎么去跟其他同类相处。

生活之中,没有任何的思考,做人也极其矛盾。

有不少信奉科学的人,对于玄之又玄的存在一样畏惧,在遇见某些特殊的麻烦时,或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时,一样会将自己的期望寄托于宗教,乞求着神明能够垂怜自己.......

如果他们亲眼见到了“奇迹”,比如,某些旧教先生当着他们的面,耍了一些杂活儿,我敢说最少有八成的人,会在瞬间崩塌掉自己对于科学的信仰。

在不少人看来,这样的变化是理所当然的,但我觉得不是,因为我听老爷子说过,真正信仰科学并且无比虔诚的人,无论自己遇见了什么样的怪事,都会往科学的方面想,而不是摒弃掉科学观念。

比如说遇见了鬼,他们就会用科学的方式去解释它们,了解它们.......

随随便便就从无神论的科学信仰者变成有神论者,这才是最不该出现的情况。

而宗教界的人呢?

在我们这一行,几乎每个人都会对自己信奉的神明敬畏有加,但究竟有多听自己祖师爷的话,这就不好说了。

追名逐利是常态,但这也是违背了大部分神明意志的事。

每个追名逐利的先生在这一点上,都会不动声色的透露出自己是双重标准,别的什么事都好说,就这一点遵守不了。

不求名不求利,活在这一行得多累啊?

总而言之,跟藏区同胞们比起来,我们这些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信仰力几乎都要丧失干净了。

他们那些藏区人民对于佛教的信仰才是真虔诚,这点真的没得辩。

以前何息公跟我闲聊时,就透露过这么一个讯息。

在十年前,旧教就有了踏足藏区的打算,有许多旧教先生都潜入了藏区,打算慢慢侵蚀掉一些藏民的信仰,好让旧教在藏区扎下根。

但那一次的行动是以失败告终,而且是彻头彻尾的大失败。

“当时我就在西藏......你是不知道那些藏民究竟有多虔诚.......”何息公说起这些话时,表情都变得有些钦佩,每个字都透出了一种心服口服的意思:“威逼利诱,蛊惑人心,所有法子我们都试过了,还是没能在藏区扎下根,反倒是被藏民联合起来往外赶。”

那时候的旧教还处在发展时期,所以办事不敢高调,被藏民们撵出藏区,他们也只当吃个哑巴亏回去了。

在那之后,旧教又尝试过好几次,但每一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也是在三四年前,自在师彻底对藏区同胞们的“冥顽不灵”绝望了,放弃了在藏区发展下线的打算,转而一心在内陆城市发展。

这个选择是极为明智的,我估计自在师也清楚,在藏区发展下线其实就是浪费时间,与其拖慢旧教发展的步伐,还不如选择其他地区去扎根发芽。

言归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