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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鬼经 第5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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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何息公看着我,很认真的问:“一只眼换我两只眼,行不行?”

“我怎么觉得这生意有点亏呢.......”我叹了口气,也没答应,也没否定。

就在何息公又要开口劝我的时候,苗刀已经被我抬了起来,刀尖直冲着何息公的右眼扎了过去。

在这个过程中,何息公一动不动的站着,别说是躲闪了,连眨眼的动作都没有,就那么很淡定的看着我,想要借此来给张三还债。

最终我这一刀还是没能扎下去。

倒不是什么英雄惜英雄......应该是觉得没必要吧?

“动手吧。”何息公笑道,看着距离他眼球不过一公分,甚至连一公分都不到的刀尖,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我又死不了,你放心的扎,就当是给你出出气了。”

我没吭声,一言不发的看着何息公,沉默了一阵,这才把苗刀收回来。

“带着张三回去吧。”

说这,我捡起地上的刀鞘,用衣角擦拭了几下刀身,便将苗刀收了进去,头也不抬的跟何息公说:“这次算我让它,再有下一次,我不会留情。”

听见我这么说,何息公显得很是兴奋,脸上顿时就堆满了笑容,连声道谢。

而站在不远处,先前差点就冲上来救何息公的张三大生,也表现得有些诧异,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收手。

“你不动手我也不好交差啊。”何息公笑着说道:“来,我随便让你捅一刀,算是你帮我忙行不?”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车里一直看戏的六爷就坐不住了,忽然拉开车门跳了下来,嬉皮笑脸的冲我们走来。

“沈小哥估计是没有动手的欲望了,但是我有啊,要不然咱俩试试手?”六爷问道。

六爷只是看着憨,实际上他精着呢。

说他会察言观色可能有些不恰当,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很有眼色,一看我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现在我确实没有跟人动手的心思了,说白就是疲了。

但比起我,六爷可不一样啊!

他这人最大的爱好就是砍人脑袋,现在有人送上门来让砍,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抓住时机就得上!

“你?”何息公一皱眉:“你是谁?”

“我师父。”

说着,我笑了笑,提着苗刀走了回去,头也不回的说。

“我就是让他带出来的,你说他是谁?”

“别瞎说啊!我们俩可不是师徒关系!就是随便教你两手而已.......”六爷说这话的时候,很明显是在笑,似乎是觉得我这么介绍他挺合适,给足他面子了。

“行,那咱们俩就试.......”

还不等何息公把话说完,我只听见身后传来了噌的一声。

那是六爷拔刀的声音。

几乎是在下一秒,我就听见六爷将刀收回鞘里的声响了。

“心满意足了吧?”

六爷问这话的时候还是在笑,那种诚恳又老实的语气,很难让人反感。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何息公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应该是因为疼痛。

等我回头看去的时候,何息公已经变成了血人,衣服裤子都让血液给浸透了。

一条细长的伤口,从腹部起始,一直延伸到了何息公的喉结下方.......

“我就是个耍猴的。”六爷笑道,指了指自己背上的金丝猴。

第三十六章 传言

何息公已经失去战斗能力了,这点任谁都能看出来。

那条细长如同缝隙的伤口,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泄走了他大半的气,脸色已如死人般苍白,说话的声调都变得细不可闻。

没错,仅仅是一刀。

如果让我用苗刀去砍何息公,就算他不躲闪,我一刀砍下去也很难砍出这么标准的伤口来。

垂直的一条直线,深度似乎也是一致的.......像是六爷这种玩刀的水准,我短时间内应该很难达到,说不服那肯定是假的。

“你就是个耍猴的?”何息公苦笑着,也没有生气的反应,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死捂住了胸腹这两个要害:“你不会拿我当猴儿耍吧?”

“那不能。”六爷摇摇头:“你受我一刀没死,你就不能是猴儿。”

说着,六爷也显得有些无奈,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们这种先生最难对付,所以我一直习惯于先发制人,刚才算是我偷袭,赢了也不光彩,你用不着多想。”六爷说到这里,也转身向我们这里走了回来:“我这一次算是帮你的忙,要是以后还想打,我给你还手的机会,咱们光明正大的斗一次试试。”

“行啊,那我等着.......”何息公笑着,仰头躺在地上,似乎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那般,连坐都坐不起来:“不对......是你等着!!”

这时候,六爷已经跳回车里,跟我肩并肩的坐着了,脸上笑嘻嘻的,跟之前的笑容不太一样,有点像是小孩恶作剧成功的表情。

“这老东西心眼够小的,估计是记恨上我了。”六爷笑道:“但不得不说啊,刚才我那一刀劈得真他娘的爽!”

“你下手够黑的。”我苦笑道,摇了摇头:“眨个眼的工夫就给人开膛破腹了,连点反应的机会都不给。”

“给个屁。”六爷没好气的骂道:“要是放在原来,他还得谢谢我呢,你自己想,要是我出刀不够快,那些被我砍了脑袋的人得多疼?估计他们一时半会都断不了气!”

“力度大点不就行了么,砍人脑袋要速度有啥用,你都用不着偷袭,大大方方的一刀下去什么都结了。”

“你懂个屁!”

就在我跟六爷说说笑笑的时候,张三跟大生已经跑到了何息公身边,手忙脚乱的给他包扎着伤口。

看见这一幕,我想了想,忽然开口喊了一声:“张三!”

听见我开口叫自己,张三稍微迟疑了一下,之后才抬起头往我这边看着。

“咱们两清了。”我说道,眉头皱得很紧,表情无比的认真:“下一次你别玩得这么绝,要不然......”

不等我把话说完,张三又将头低了下去,骂骂咧咧的说:“妈的我知道!咱们两清了!以后老子再也不会阴你了!”

得到这个答案,我点点头,也没有咄咄逼人的再威胁它什么。

“走吧,去湖北。”

我一边跟白半闲说着话,一边使劲揉了揉眼睛,心里也在嘀咕。

张三那王八蛋下手够狠的,也不知道它用的是什么法器,搞得我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眼睛只是比刚才好受一些,但视觉能力还是在丧失的状态之中。

这时候,白半闲发动了汽车,不紧不慢的沿着路边开了出去。

等车速渐渐提了起来,白半闲这才抽出空来,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

“老沈,你的肉身好像不大对劲.......跟我们不一样?”

“差不多吧。”我笑道,捂着受伤的眼睛,不断催促着肉身蛊尽快运行。

比这更重的伤我也受过,但我还是一样讨厌这种失去视觉能力的状态,感觉看东西都没有原来清楚了,这是我最难接受的。

“看样子那些传闻不是空穴来风啊......”

听见白半闲这冷不丁冒出来的话,我也不禁有些好奇,便问他是什么传闻?

“关于你的。”

“我?”

“对,关于你。”白半闲笑道:“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说你练了一门邪法,走的是邪路,自身都脱离了肉体凡胎的范畴,近乎于冤孽.......”

“屁的邪法。”我笑了笑,也没觉得生气,只觉得那些在背后嚼舌头传是非的人......太他娘的傻逼了!

看见我的肉身跟正常人不一样,就说我练了邪法?

那要是看见有人得道成仙了,还不得说他入了魔,靠的是邪门歪道才走到这一步?

但我还真有点好奇......最开始这些传言都是谁传出去的?

总得有个带头的吧?

“你不用想了,我也不知道是谁传的,反正大江南北的先生有很多都知道这事,就是这段时间传出来的。”白半闲耸了耸肩说道。

听见这话,我心里也不禁犯起嘀咕,难不成是我在东北的所作所为让人传出去了?

那也不应该啊......我记得自己受伤的时候外人还在树林里迷着路呢.......更何况他们也算是我的盟友,没有直接的矛盾关系,不可能把我的事这么传出去。

“狗日的,肯定又是那帮旧教的龟儿子!”我一拍大腿,哭笑不得的说:“这帮狗东西又开始跟我玩心理战了,这是想让我众叛亲离啊。”

“众叛亲离?”白半闲一愣:“应该还不至于吧?”

“起码现在已经闹得人心惶惶了。”我摇了摇头:“挑拨离间是其一,其二就是让人对我产生怀疑,倒不是让他们直接跟我开干.......在一场战争里,总是需要有人指挥的,对吧?”

一听我忽然转开了话题,白半闲也有些愣,像是没明白似的,迷迷糊糊的点点头。

“我比大部分人都了解旧教,我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也知道他们的弱点在哪儿,在东北那一次死战里,我就是指挥员。”

我说到这里,白半闲也明白过来了,眉头皱得很紧,表情说不上来的难看。

“有人说我练了邪法,肯定也会有人信,就像是你.......”我说着,直勾勾的看着白半闲,很认真的问他:“抛开六爷的因素不谈,你跟我见面,让你毫无顾忌的听我指挥,老白,你能办到吗?”

白半闲不吭声了。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感觉这事变得有些麻烦了,比东北那事还麻烦得多:“只要有一个人动摇,很多关乎全盘的计划就有可能出现漏洞,无论是谁,只要是参与进来的活人,都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更何况还是一个动摇的不稳定因素.......”

“有人会给你正名的。”白半闲说道。

“我知道,但也难免会有人多想,人心是最复杂的,一直都是如此......”

我往后一靠,感觉受伤的眼睛能渐渐看见光了,心里也不禁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