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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鬼经 第4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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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这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董老仙儿哈哈大笑道,拍了拍袁绍翁的肩膀:“要是老沈在,老郑敢这么嚣张么!”

“滚犊子。”镇江河有些不乐意的说:“就算他在,我也敢这么说,老子本来就是他爷爷辈的,你有意见是吧?”

话音一落,镇江河看了我一眼,笑道:“你小子也别怕生,我们这几个老东西,跟你爷爷关系都不错,认你当孙子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您不是在骂我吧?”我试探着问道。

“你个瘪犊子!”镇江河猛地在我肩上拍了一把,大笑道:“就你这性子,跟你爷爷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像!”

我笑着没吭声,走过去,拿起镇江河的手臂仔细观察了一会。

这种伤确实是旧教留下的,从上面残存的气息就能辨别出来,跟方时良昏迷时侵入他肉身的邪气很相似,起码有八成像!

“您忍着疼,我试试。”我一边说着,一边把腰后的匕首抽出来,轻轻按在了镇江河的脉门上:“治不好您可别骂我。”

看见我的动作,镇江河他们倒也淡定,特别是镇江河本人,一点都不担心我会害他。

“你要是治不好,老子非得骂死你不可!”镇江河开玩笑似的说道。

我点点头,不再出声,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在他脉门上割开一条口子。

之后也没把匕首抽出来,就这么插在他血肉里,竖着往上划着,保持着一条直线,直到胳膊处才停下。

在这过程中,镇江河也没喊过疼,笑眯眯的看着我,似乎还对我治伤的手法挺好奇。

等我割开自己的脉门,将血液一点一滴的往他伤口里灌,到这时,他才开口问我:“你是想给我输血?”

“不是输血,是上药。”我低声道。

这时,被我割开的伤口又自动愈合了,似乎是因为割的太浅,肉身蛊气又太盛,短短数秒就把伤口给堵上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在自己脉门上又开一条口子,这次下手倒是挺狠,几乎到了深可见骨的地步。

“这......”袁绍翁看着这一幕,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你的血肉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恢复力???”

“好像是气的作用。”董老仙儿皱着眉,嘴里也在嘀咕着:“这不像是沈家的东西啊。”

此时,在肉身蛊的作用下,镇江河手臂上的那些伤口,已经开始不断的愈合了。

他伤势较轻,光凭我的血液能够促使它们愈合就能看出来,比起方时良前不久受的伤,这已经轻太多了。

但镇江河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没什么兴趣,反倒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准确的说,是在看我手腕上的伤口。

“血肉之躯,尽是蛊气。”镇江河笑道:“小沈,你这本事够硬的啊。”

“不硬怎么能行?”

袁绍翁也笑了起来,看着我的时候,眼神里满是感慨。

“如果没点本事,年纪轻轻的,又怎么撑得起沈家的大旗?”

说着,袁绍翁沉默了两秒,自言自语似的看了我一眼。

“活阎王......对.......跟你爷爷一样!”

“现在你爷爷走了,他身上的名,也该让你背着了......”

第五十五章 敌袭

这顿饭吃了足足四个小时,到夜里十一点多还没结束。

菜上了四轮,最后上的这两轮,基本上全是烤肉类的夜宵餐食。

在酒精的作用下,除了我跟陈秋雁还有宋补天之外,其余人的脑子都不怎么清醒了。

方时良是个小年轻,他喝高了很正常,但其他人可都是老头子,而且还都是在行里有名有姓的那种角色......

真的,他们喝高了之后,那反应简直是让我耳目一新。

老喉还好点,跟镇江河坐在边上,嘻嘻哈哈的不知道聊着什么。

我也好奇的凑过去听了一会,只发现他们俩说话都在嘟囔,谁也听不见谁说了什么,但他们好像都能理解对方的精神,边说边笑,时不时还哈哈大笑着拍桌子。

董老仙儿则是跟入了魔一样,哼哼唧唧的坐在边上,嘴里唱着,好像是在唱二人转。

袁绍翁算是其中表现最文雅的,半眯着眼睛,手指不断在桌面上弹动着,脸上满是难以形容的悠然自在,嘴唇闭合之间,隐隐约约能听见他说话的声音,但具体是在说什么,这个没人能听清。

“疯了。”宋补天嘀咕道,手里捧着一杯热茶,一本正经的看着老喉,低声跟我说:“这些老货多少年没喝这么多了,这次肯定过大瘾了。”

“老宋,看样子你跟我一样,都不怎么爱喝酒啊。”我笑道:“少喝点对身体也有好处,但看他们这情况......我是劝不住了。”

宋补天没吭声,看了看桌边放着的那个白酒箱子,表情也有点无奈。

白酒,高度数,一箱九瓶,一瓶至少一斤。

这么算起来,他们一共喝了九斤高度数的白酒,哪怕是算粗点,平摊下来.......

方时良,老喉,袁绍翁,镇江河,董老仙儿。

他们几个人,每人至少喝了近两斤的白酒,这是真不怕酒精中毒啊!

“你们俩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方时良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我跟宋补天的鼻子说:“赶紧来喝酒啊!是不是爷们!你们俩好意思躲么!”

“我们喝点茶就行了。”宋补天毫不尴尬的笑着:“都这把年纪了,我们得注意养生。”

“放屁!”董老仙儿骂着,也拍了一下桌子,瞪着宋补天说:“在我们这些老辈子眼里,你装什么年纪大呢?骂我们是吧?”

没等宋补天解释,方时良一把掐住他脖子,硬生生的把他拽到了董老仙儿身边:“对!就是他骂你们!爷爷!我给你把人抓来了!咱们怎么收拾他?!”

“灌酒啊!”董老仙儿哈哈大笑着:“这兔崽子想躲,咱就让他喝个痛快,喝一瓶再给我们唱一曲二人转,这才是.......”

“喝酒我勉强,但唱二人转是不是有点为难我啊?”宋补天哭笑不得的说,认命似的从桌上端起一杯酒:“我不会唱啊!”

“不会唱我教你嘛,你听好了。”董老仙儿循循善诱的说着,一边敲着桌子打节奏,一边哼哼唧唧的唱了起来。

看他脸上的表情,貌似还挺自我陶醉的。

但不得不说,他唱的二人转......听着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明明曲调是那么的喜庆,但听着却深感难以言喻的苍凉。

“一更里呀,跃过花墙,叫声郎君你莫要发慌啊.......”

“站在那廊檐下呀,二目细打量,借壁邻居来又走.....那么嗨呀,嗨呀......臊的为奴小脸焦黄啊!”

“二更里呀,敲打窗棂,叫声郎君你莫要高声啊......”

“下地开开了门儿呀......笑脸儿就把你迎......一把拉住郎君的手......那么嗨呀嗨呀......郎君郎君叫了好几声啊!”

唱着唱着,董老仙儿就没了声音,跟死了一样,直挺挺的就靠在椅背上,紧闭双目,表情那叫一个难看。

出现这情况,其他人都没清醒,自然就没什么反应。

只有我跟宋补天着急了。

我操。

这老货不会是让旧教的人阴了吧??还是身上有旧伤复发了??怎么说闭眼就闭.......

“呼.......呼.......”

听见这阵犹如闷雷的呼噜声,宋补天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我,脸上满是苦笑:“这老前辈睡得够快的。”

董老仙儿睡了,方时良还拽着他呢,宋补天苦着脸,陪着方时良聊了一会知心话,把他哄睡着了,这才生无可恋的走回来,满嘴都喷着酒气。

“下次再喝酒,我他妈就是个傻蛋。”宋补天嘀咕着,脸上尽是委屈:“我这体质就不该喝酒,喝多了头疼,这帮酒鬼也不说心疼心疼我.......”

我刚要打趣他两句,包间门嘭的一下就被人推开了。

听见那声响,我还以为是服务员又来催人,毕竟这地方不是二十四小时营业,让他们陪着我们这一桌人熬了这么久,确实也有点不好意思。

我想着这些,正要出去跟人解释两句,说几句好话,但这一看......不是服务员。

“找谁啊?”我问道。

门外站了三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一个个的都是光头,像是刚从苦窑里放出来的犯人一样,脸上满是戾气,领头的那两个,嘴里还镶着几颗金牙。

“谁是沈世安?”那人问道。

一听这个冷不丁的问题,我不禁有些诧异。

哎不对啊,这可是东北,又不是四川,我没什么熟人......他们是怎么找上我的?

宋补天原先还有点醉态,这时忽然清醒了过来,眼神也不再浑浊,那种冷静到极致的表现让我不免高看他一眼。

“来者不善。”宋补天低声道:“老头们高兴着呢,咱们下去解决,免得给他们添堵。”

我点点头,站起身走了过去。

陈秋雁本来还想跟着,却被宋补天在肩上拍了一下,摇摇头,示意她用不着跟着。

也许是因为有宋补天在,陈秋雁知道我不是孤军奋战,所以就没再勉强,不动声色的抱着爩鼠坐了回去。

在这个过程中,董老仙儿还在打呼噜,袁绍翁依旧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方时良也喝迷糊了,傻笑着坐在边上发呆。

只有老喉跟镇江河往我们这里看了一眼,但没什么表示,很快就把头转了回去,继续嘀嘀咕咕的聊着。

别人喝醉了酒,脑子不清醒,这点我信,可要是说连老喉都迷糊了......这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他的警惕性有多高?

毫不夸张的说,比起爩鼠这种生来就有趋吉避凶本能的灵畜,他也丝毫不弱。

不光是风吹草动能触动到他心里的警觉性,就是第六感,也能让他察觉到许多我都还没发现的细节。

这一切都是我从这几天跟他打交道的过程中看出来的,宋补天自己也说,老喉的警惕性是他见过最高的。

想想也是,如果不高的话,他当初能在西南混成一手遮天的土匪头子吗?